杨青鲤大快朵颐，吃了素斋，最后又喝了半月沉江。酒足饭饱，自然打了个呵欠。

知客僧将两人带去，奉上些素斋，并有几样点心。

廊外又有一僧人迎来，刚见着五惭时面上带笑，可落到身边人身上，登时便是一惊：“归猗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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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睨他：“那你自己去摘了就是了。”

知客僧挠头，浑然不知他俩在说什么。

杨青鲤连忙道了一声谢。

“太像了。”五愧喃喃道，“可真是太像了。”

宁离瞥他：“你困了吗？”

正这时，又听闻脚步声，风风火火。

宁离看他：“你难道要打两壶酒来？”

。

这位当年也参加过佛会的。

然而那画壁所在的地方，原本偏僻，先前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如今一转一转着，看来竟然是又找不到了。

这僧人一顿，面上苦笑，连连摇头：“惭愧惭愧，当真是认错了人。”

只是这般德高望重的大师，怎么打扮的却如流浪归来的落拓僧人。

杨青鲤并不否认：“我今日可是一天没亮就来寻你了，的确有点不精神。”

杨青鲤道：“非也，非也。佛门清静地，我哪里敢喝酒？你看那院子里的柿子生的多好，我想摘两个来尝尝。”

宁离说：“你今天已经拜了这么多，你还要去拜文昌帝君呢？！”

洪钟似的落下一声，毫无掩盖的诧愕惊异。

五惭颔首。

他摇头道：“大师可是认错了人？”

清淡有清淡的滋味，浓郁有浓郁的滋味。建初寺的素斋，显然走的是与封崇寺截然不同的另一路数，平日里要预订才吃得上，大抵是沾了五惭、五愧两位大师的光，竟然也十分齐全的上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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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壁上的画卷看罢，五惭五愧唤了知客僧来，言道将两人领去禅房，用一些茶点素斋。

腊日天光好，悄悄的拉长少年人身形，待得那影子终于走远，五愧遥遥的望着，叹了一口气：“师兄，那边是宁家的小郎君吗？”

杨青鲤尝了尝，说：“美则美矣，却缺点滋味。”

正此时，知客僧又过来，挎着一只竹篮，那篮子里一个个圆盘盘，红通通，正是冬日佳果。

见到宁离那懵懵懂懂的样子，他真是无奈得想要跺脚，这还没反应过来吗？

杨青鲤点点头，评价道：“和封崇寺中的各有千秋。”

宁离还不觉得如何，杨青鲤已经是惊了：“原来是五惭大师！”

人未至，声先到：“师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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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了一声佛号，目光甚是平和。杨青鲤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于是有礼的问道：“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庭中树叶霜结，枝上挂着磨盘柿子，红红火火，恰如灯笼。

五惭便笑道：“这是贫僧的师弟，五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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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鲤见他走远，一时感慨：“看来，今日来这的香客可真不少呢。”

他的确是困得很了，挨上了床榻就已经睡着。但宁离还精神着，又出了院子去，依循着先前的记忆，想要再找到那画壁前。

宁离朝后一指：“呶，后边有床榻呢，你先去先歇着吧。”

“……贫僧五惭。”

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青鲤嘟囔道：“开年后我又得去崇文馆上学了，唉，这不早早拜拜帝君，那可怎么整呢？”说起来，倒是真羡慕宁离呢……如今也没有旨意，要让他到崇文馆去。

但见那桌案上，奉了素火腿、扒素鸡、素燕窝，除了这等形荤实素的斋菜之外，还有罗汉斋、象牙雪笋、八宝素烩等一类。

杨青鲤揉了揉眼睛说：“那你可别先跑了，一会儿可要陪我去文昌殿呢。”

这名字落下，顿时间，宁离与杨青鲤都有一些忍俊不禁。实在是……这两位僧人，竟然一者名“惭”，一者名“愧”，连着先前告罪的话语，饶有趣味。

禅房远离大殿，原来在后面院中。离了熙熙攘攘的人流，甚是悄悄。

宁离与他四目相对，见是个脸目圆阔的和尚，从前并未曾见过，很是陌生。

十二月初八，正值腊日，当有节令佳食。

知客僧合十告退，只说自己边在外候着，若是有事，传唤一声就好。便见到他匆匆离去身影，彷佛又转去了另一边的禅房。

宁离笑起来：“你看，这可不瞌睡遇上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