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唤长留带你去寻刘赟,房契也一并给你。”
越大公子这个人甚至压根就没有和她单独待过!
有一说一。
叶青釉脚步极缓的走过一帘帷幔,便眼尖的瞧见有个身影正趴在内厅的桌上熟睡。
难不成在他眼中,她若真嫁与越明礼,便当真不好下手了?
叶青釉一脸古怪的盯着对方,而越大公子脸上,往日里那些面对朋友,下属,外人的冰冷,强势,威压,都已经消散,如今余下的,只有一些病态,古怪的笑:
“虽在我眼中你如今大病缠身,烧不了多少瓷,与明礼私底下的交好也不算多明智之举,可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呀。”
每次见到越明礼,心也会慢慢缓和下来。
长留动作极快,驾车带着叶青釉一路来到了柳府。
“我如今可以去接刘老先生吗?”
这话叶青釉也只能说是信一半,只随口问道:
自上次凤阳山一别,已有许久。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房内被隔绝光亮,又有了一丝昏暗的迹象。
而她
“以叶小娘子的聪慧与心计,如果我们俩结为夫妻,哪怕是下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都得欠我们一笔。”
此话一出,只有风声。
略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大公子觉得什么算是明智之举?”
可屋内并没有什么等她一进屋,便乱刀将她砍死的杀手,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十分费力才能应对的鸿门阵,甚至没有长留所说,该在这里等她的刘老先生。
唯一能说是异常些的,也只有那次,叶青釉借他的人,让主家那头的人罪有应得。
可越小公子就是喜欢来寻她。
越大公子定睛看着她,他仍是染笑,眉眼骨相具是上乘,令初春暖风都逊色一成,可偏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笑意已然缓缓褪去:
一入廊下,叶青釉便已将伞合了,此时那把这段时间里从不离身的伞被她抱在怀里,迈步进了门内。
所以,她先是试图理解,而后才是后知后觉,完全理解不了。
其余的,两人的交集,几乎是没有的。
“自然。”
多数时候,都是她因家中有事,用各种借口婉拒越小公子的邀约。
“叶小娘子,刘老先生就在这件书房内,我先行一步去取房契,晚些回来。”
叶青釉仍在病中,又是执伞,此时微微低伞,就算是行了礼,她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宛若一座高山一般的木箱,踏着暖阳,离开了渡口。
唯一一次能算是‘见’,也只有她为了及时止损,搬离叶家之后,越明礼隔墙给她送东西时,两人说了几句话。
屋内十足的安静,落针可闻。
叶青釉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没接话:
自从叶青釉心疾累加,将自己弄病之后,已经很少见到比自己病的还严重的人了。
此时,叶青釉久久悬着的心几乎在此刻便放了下来,在帷幔后站了几息,确定对方熟睡,方才悄悄走了过去。
越明礼趴伏在桌边,一只手为自己枕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捏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小瓷件。
叶青釉捏着伞,站在不近也不远的地方,就这么在心中描摹着对方被窗缝透过阳光而渡至金黄的清阔眉眼。
少年面容安详沉寂,似乎是正在做一个好梦。
念子不能别
难以置信,两人明明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甚至每次见面几乎都会谈到银钱财宝。
越大公子容貌确实是极盛的,甚至连同为一家的越小公子也比不了。
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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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除了生意上的事儿,除了各种耍小心思,言语机锋以外,说过别的什么话吗?
“对叶小娘子来说,你的明智之举,不是嫁于我阿弟为妻,而是嫁于我为妻。”
叶青釉穿过熟悉的回廊,长留停在一间略有些眼熟的书房前,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越明礼。
“叶小娘子怎么会觉得我要杀你呢?”
更别说从前有什么对她有意思的苗头!
越大公子缓缓勾起唇,唇角越扯越大,明明是开春的暖阳之下,他脸上的苍白之色,只比叶青釉这个病中之人还要只多不少:
叶青釉原本就心有怀疑,于是每一步都走的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