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梦到也没什么的。”
十年后,经过夏风的传送,她终于听到了当年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为首一个年长些的婢子连忙躬身回道:
外头似有一位年长婢子低声呵斥了一句。
“你大哥是很有钱,很有权势,能得到一切不假”
“让承礼来见我。”
一道身影斜倚在填漆螺钿榻上,十二幅蹙金绣的裙裾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映得满室烛火都失了颜色。
这动静着实是有些突兀,惊得打扇侍女手一抖,象牙柄缂丝团扇险些跌落,一屋子的人更是一时间不敢言语。
旋即,一切便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外头的侍女们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
真好。
模样终于平复了一些,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眼神落在叶青釉身上时,既温柔,又缱绻:
声音伴随着夏风而起,而散。
“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书店地上不是什么水脚印,一定是你努力前行的痕迹。”
但,只有这一次,他对叶青釉真真切切的说了出来。
十二岁那年,她言之凿凿的说自己爱权势,爱名利。
那声音说,我爱的是明礼。
越明礼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但他还是努力屏住了言语中的呜咽:
“如果我们还有转世重生的机会,哪怕你再输上一百次,让我再嫁给他一百次”
“仔细着点,若是惊到夫人,小心你们的皮。“
金丝帘幔垂坠如瀑,沉水香自青铜瑞兽香炉中漫出缕缕令人迷醉的青烟。
叶青釉微不可查的摇头,便又有堆着蜜渍樱桃的掐丝银碟被端了上来。
叶青釉终于在暖和的夏风中抚平了那一撮呆毛,她的声音穿过夏风,钻入越明礼的耳中,温柔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沉入梦中:
叶青釉对此不屑一顾,伸出手,拨了拨越明礼头上因风而散乱的呆毛,柔声道:
“你以为我与你大哥都梦到那么梦境的话,不会两败俱伤吗?”
叶青釉没有言语,只将银簪掷向填漆案几,发出一声脆响。
这个时节的樱桃垂涎欲滴,叶青釉到底是取了银簪,取了一颗,放在唇边,微微咬了一口。
叶青釉也终于听到了十年前那场夏日里迟迟而来的回音。
几道细碎的脚步声捧着雕着缠枝牡丹的铜鎏金冰鉴鱼贯而入。
外头檐角铜铃隐约叮咚而响,叶青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
叶青釉恍若未觉,只道:
“公子今早仍照旧是寅正二刻起身去了学堂,下堂后本要来向夫人问安,只是学堂里有一同窗学子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只纯白无暇的临清狮子猫送与了小公子,小公子贪玩,一时宝贝的紧,想来如今应还是在逗乐”
(完)
“真好看来这辈子,只有我梦到那个梦。”
只有在最落魄,最潦倒的时候,最侥幸的他才能有幸获得被选择的资格,幸运的得到一个美好恍若泡沫一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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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才是赢家。”
“青釉,你不会有被世人抛弃的那天。”
所有人都会,都该,被她这样夺目的光芒所吸引,汇集盘桓在她身边。
廊下忽有碎玉声响,原是捧冰鉴的侍女踩着了满地狼藉的荔枝壳——
这件事,他已经庆幸过无数次。
她如大哥一样,永远是时代的宠儿,故事的主角。
塌上的叶青釉微阖着眼,葱白指尖正拨弄着一串成色极佳的玛瑙串子。
一个盛着新酿冰酪青瓷盏的螺钿漆盘被捧到了叶青釉的面前。
如果大哥和青釉,两个人都梦到那个梦,或者有一个人梦到过那个极为像是‘前世’的梦,如果那个人,恰巧就是大哥
不过还好,她听清了答案,她得到了答案。
“你以为我梦到那个梦境的话,就不会喜欢你吗?你以为你大哥梦到那个梦境的话,就一定能得到一个好结局吗?”
番外三屠龙者龙(1)
“小公子今日在做些什么?”
昨夜宴饮时抛掷的绯红果皮,此刻正蜷在青砖缝里发蔫。
故事的结局走向何处,注定无法得知。
“我也确定,你才是最后的赢家。”
真好。
永远,永远也不会成为,为了权势名利而疯癫的人。
一音之差,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