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津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拼命地拉扯着横七竖八的栗树枝。

“我怕被……”

“阿松最近怎么样啊？”阿玉在屋里喊道。

他快步走进杂物间，拎出一个蛇皮袋，转身进了厨房。红津一直跟着。

轿车停在一栋房子前，从车里下来两个穿深色衣服的人，一边戴上帽子一边走进院子里。车身颜色蓝白相间，车顶上装着扁圆的长条灯。

不，不能逃避，万一被发现，阿松这辈子就完了。

“这是什么？”他用下巴指向灶台下。

警察进入的房子和阿玉家隔了两间住户，阿玉家和红津自己家又隔了四间，但那些房子都空着！时间相当紧迫了。

“啊？搞什么名堂，明天再来啊！”

红津的心像被绳子拴住吊了起来。

“等下警察问话，你来说，就说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干什么？”

“警察、警察要来了。”

红津连连点头。

搁了两天的电视柜，怎么忽然又想起来要做？而且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啊？”

“还有，我会一直在客厅里做柜子。警察如果问起，你就说电钻是借来的，急着还回去，不问就不要多说，其他的事也一样。”

红津跑进厨房，把那捆藏了两天的栗树枝拉到灶台旁解开，手忙脚乱地往里塞，尽量挡住入口处的木板。她挪动身子左右观察，确保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明显才缓了口气。

“你不想想，新的柴火放灶台底下，这是要干什么？”

红津走到客厅，见阿松拔掉电视机插头，连着矮柜一起拖开。

“那我一会儿点着？”

是警车！

“用抹布蘸上菜油，在锅里擦一遍，一点点就够了。”

门前的公路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把村落和田地分开。这时，远处的地面上扬起尘土，一辆轿车缓缓驶来。

“现在哪里是做饭的时间！”

散落在村里各个角落，彼此相隔一段距离，这些年早就没有来往了。

坐立不安地等了十来分钟，警察还没有过来。红津想去院子里看看，又怕守着人来的样子很可疑。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抽查，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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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不作理会，抱住墙角的木板放平在地上，把电钻连上插座，又从盒子抓出一个小塑料袋往地上倒，铁钉和螺丝滚了出来。

“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院门。

阿松闷哼一声，放下袋子，蹲下身往外清理树枝。“帮忙啊！全拿出来。”

红津顿时紧张起来，但是只要忘记自己去过地下室这一点，其他都照实说，应该能应付过去。看样子阿松早有准备，这让红津稍稍宽心。

红津手足无措。

等清理得差不多，阿松从靠近后门的角落里拿出两块垫脚用的水泥板，将其塞进灶台，勉强盖住了入口的木板。仔细看去，水泥板上黑黑的，好像用火熏过了。

该怎么跟他说呢？红津害怕警察上门，但也害怕阿松知道她偷偷去过地下室，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犯了错的儿子。如果可能，真希望警车就这样从家门前驶过。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阿松从二楼的卧室下来了。

阿松又拉过蛇皮袋，把里面的东西抖落在水泥板上——是烧焦的木炭。啊，灶台下的柴火当然是烧过了才合理！红津觉得自己太笨了。

红津马上反应过来，照做了。确实，嵌在灶台上的大锅好久没用，干得发白。

阿松猛然回头，从下往上打量红津。隔了几秒，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