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镜子！

阿爸：

红津反复细看每个笔画，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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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津只是点点头，心里完全没想好，暂且把纸条收进口袋。她从水槽里捧起洗好的碗筷，转身往门外走去。

红津不理她，低着头四处寻找可以划开木板的东西。

红津站着一动不动，心中的某个憧憬变得明确起来，正是因为小月试图逃跑才变得足够明确。她抽出手，轻轻抚摸小月的长发。

她买了防辐射背心，准时服用叶酸，坚持每天自己做饭，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只盼着离职的那一

他在嘉园市经营的文化书店排场很大，除了饮品区和演奏区，还腾出了四五百平方的空间为不知名的艺术家免费筹办展览。

地下室里没有任何锐器。一来怕小月反击，二来也担心她自寻短见，阿松杜绝了所有隐患。牙刷、杯子、挂钩都是软塑料做的；床和柜子的边缘也全部刨成圆角；一等小月吃完饭，红津就会把筷子和瓷碗收走。到底哪里会有锋利的东西呢？

“对了，明天是冬至夜，你得跟我们一起吃糯米饭，吃桂圆烧蛋。你不喜欢吃甜的，我就不放糖。吃下去，明年日子就好过了，听到吗？今晚到上面吃饭，可要表现乖一点呐，不然阿松一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上去。嗯，过了冬至，日头一天比一天长，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告诉他。可是镜子得拆掉，就说怕你想不开会弄伤自己。”红津捧起小月的脸，“以后呀，我来帮你梳头吧。”

我还活着，我很好，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苦情的部分应该是真的，秋原听他说过几回。

“找个信封装起来，把手伸进栏杆，可以扔到正屋门口。”

他也知道卖书挣不了钱，有心将书店打造成文化名流聚集地。可是他选错了土壤，对环境的文化素养预估过高。撑了几年，还是无法得到创业基金会和投资商的垂青。能抵押的东西都给了银行，依然走投无路，头脑一热便跳进了民间贷款组织的陷阱。

红津把纸条凑到灯下看。

“我家在五组26号，门牌上有写，很容易找到的。”

“自己选的路，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秋原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她有点想回去了。

从递交辞呈那天起，宋先平一直要求私下见面，到现在过去了十多天，秋原始终拒绝。

因为许久不见太阳，小月的脸就像雪娃娃那样白。

顶开盖板的时候，手指的触感让她愣住了。她探出头来检查盖板底部，发现中间的木条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如果再有这么深，木条就断了。

女儿，小悦

红津慢慢靠近小月，摊平手掌向前伸出。小月退到床上，抱住膝盖一个劲摇头。

镜子右下角缺了一小块，只有两片指甲大小，难怪阿松没有发觉。

碎片就藏在褥子底下，红津看不清，摸便了整个床铺才找到。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可是，不应该那么生气才对。

“别告诉阿松，我不能再被铐起来，不能了……”小月抓住红津的手呜咽不止。

“欠了一屁股债，每天像过街老鼠那样的日子……只要电话铃一响，心脏就感觉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宋先平开始演苦情戏了，“半夜睡觉怕人砸门，走在路上担心随时有人从巷子里冲出来把你套进麻袋里。我不是说笑，真的有人经历过这些。”

云的彼岸（14）

“怎么了？”小月看到红津返回，大概以为她改变主意不愿传信了。

当时听来，仿佛是一个成功男人必经的磨难，可现在，秋原除了多余一无所感。这些过往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