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面之缘，就让郁逞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郁逞没拦他，更准确的说，是压根没想起来拦他。

李焚鹤望着门外面色黑沉，披星戴月赶回宗门的纪怜洲，愕然地道，“剑仙师叔，师尊呢？”

他叹息一声，又兀自低笑。

跟我回蓬莱仙岛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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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郁逞不愿意么？

寂静的夜色里，郁逞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状元郎

害怕。

太清宗。

太多问题，他迫切地想听楚栩云亲口回答，一刻都快忍不下去。

他说他不会走，是自愿留下的。

月上梢头，虫鸟在窗外低鸣。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听楚栩云说一说，为什么想留下来，是不是真的因为心悦于他，又是自什么时候开始的。

耳根仍像被火苗撩着一般，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方才楚栩云的话。

翌日。

昨夜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夜，不用担心楚栩云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悄然离开。

楚栩云点点头，稍顿片刻，又微微歪头看向郁逞。

许久，才开了口，“我知道了。”

“醒了？”

郁逞从不敢想会有今天这么一日，楚栩云亲口说他自愿留在自己身边。

郁逞的侧脸很好看，熟睡的时候面容柔软，眼睫纤长，像是两把小小的羽扇轻遮在脸上，怎么看也不像魔修。

纪怜洲走了。

郁逞早已察觉到楚栩云的视线，他早就醒了，只是喜欢听楚栩云的呼吸。

他慢慢听。

他小心地靠近楚栩云，躺在楚栩云身边，魔宫内的烛火无风自灭。

他将上面每一行字仔仔细细看过，倏忽抬起眼，神色复杂地望着楚栩云。

那张薄纸。

就算是骗他，他已经当真了。

纪怜洲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焚鹤，露出一个气极的笑容，答非所问道：“你师尊要成亲了，记得置办些礼物，届时与我一同去喝喜酒。”

“我不是不愿。”郁逞仍捧着那张薄纸，神色复杂，“我只是……”

他从没想过要跟楚栩云回家这种事，他知道楚栩云老家是有一位父亲的，那位父亲曾经到过太清宗一次，只是送来一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便匆匆离开了。

要是连纪怜洲都输了，这世上还有人能管得了郁逞吗？

薄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李焚鹤：？

半晌。

李焚鹤没察觉到他的神色，一想到楚栩云还在郁逞的魔爪，忍不住急切道：“剑仙师叔，我好歹都跟郁逞过了几招呢，你怎么打都没打，早知我还不如留在魔宫……”

自从把楚栩云掳回魔宫，每一天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纪怜洲脸色更黑，“我没有跟他打。”

时日良多，哪怕楚栩云一年只可以说一个字回答，

郁逞捧着一张薄纸，缓缓抬起眼，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要带我回家？”

他看着楚栩云轻车熟路地褪去外衣，躺回柔软的床榻上。

良久，没能如愿得到答复，郁逞偏头看去，发现楚栩云双眼紧闭，居然早已睡熟了。

以往每次醒过来郁逞都不在。

当时他在人群中遥遥见了一面。

楚栩云打了个哈欠，在被窝里摸了摸，摸到郁逞的胳膊，缓缓抱住，没有回答他的话。

郁逞心头猛然漏跳一拍，一动也不敢动，低声道，“我不是觉得你修无言道不好，我是想，要是每一日都能听到你说话就好了。”

“师叔你该不会也被那郁逞给……”李焚鹤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仙君，那无言道什么时候才算道成？”

纪怜洲没有回应。

可是今天他有正事要做。

每次楚栩云一开口，他的心就跳得好快。

楚栩云从软榻上爬起来，清晨的阳光柔和温暖，是适合睡懒觉的好天气。

楚栩云睁开眼，难得在身旁见到了郁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