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生蓦地瞳孔一缩。
两只脚都已在礼部大院中的季明生难得踟蹰了。
而且特别怕男鬼。
“是喜欢我的吧?”季明生喃喃自语道,“至少有一点?”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林栖梧怕鬼。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光华流转,嗔怒道“就你,你读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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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梧很快从试卷中抽出许英的卷纸,小心翼翼地递给季明生,又郑重道
“你说什么?”柳齐还停留在看完戏后的余韵中没回过神来。
只是林栖梧会收吗?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
林栖梧正在看考生们的卷纸,正巧有张卷纸跑题甚远,强行引经据典地说了一大堆,结果狗屁不通,看得他头痛。
至少不排斥,要不怎么会和他分食甜糕?
他站在礼部书房外,看着窗户中透出的暖色烛光,不敢上前。
季明生越想,越觉得林栖梧像这出戏中的小道姑,表面清冷禁欲,私底下会不会也春心萌动?
戏中小道姑和书生交换了定情信物,他倒是有一个母亲留下的玉坠,可以送给林栖梧。
柳齐虽然对财帛之物不上心,却独独爱听戏,他早想听京城最好的戏班小梨春唱戏,可惜总也买不上票。
林栖梧蔑视人的样子,让他心里好渴。
“举手之劳罢了。”柳齐挥挥手,“小事小事。”
明明是个二流子一样坐姿,可季明生这样坐,却像是真名士自风流。
而季明生一侧,则坐着“正直”的柳齐。
转身离去后,却又写下情诗“一念静中思动,遍身□□难禁”,让丫鬟偷偷传递。
要不怎么对自己这么独特?
现在该是第三步,私定终身。
又赶上季明生在一旁嗡嗡。
柳齐是这次协办科举的官员之一。
看戏台上的折子戏,两人也如同他和林栖梧一般先是相遇钟情,再是试探纠缠。
确认情敌无法中举后,季明生这才开始安心看戏。
是和自己亲近的吧?
“季大人……”林栖梧莫名有点害怕。
季明生没有喜欢过人,也不懂
“柳大人,那份卷纸……”季明生试探开口
“不如让我……”
烦不胜烦中,林栖梧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甩给季明生一个眼刀。
此时戏曲演到关键处,小道姑正故作严厉呵斥求爱郎君:“潘郎好生无礼!”
他已经忍不住了。
“这出戏如何,柳大人?”季明生靠着椅背,左腿屈起踩在椅子上。
请小梨春来柳府唱戏,这礼真真送到了柳齐心坎上了。
好烦,林栖梧发誓以后再也不得罪这个小人,省的他整日寻法子故意来磋磨自己。
暮色四合,京中最负盛名的戏班子小梨春在柳府戏园子里开唱了。
忽然季明生福至心灵,脑中又冒出了一个新想法,林栖梧瞪自己,是不是在和自己调情?
反倒是林栖梧阅完卷纸后,总感觉有一道阴湿黏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季明生与这些从事下九流行当的人,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小梨春的班主。
柳齐满意地点点头,目不转睛,一颗心早已系在戏台上的悲欢离合。
季明生眨了眨眼“季某是说,不如请礼部的大人来阅卷。”
他想窗外望去,正看走站在园中,在暗夜中,如同鬼魅一般,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季明生。
季明生心中冷嗤一声,眼前小戏子嗔怒的样子不及林栖梧的万分之一,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季明生没回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戏台上咿咿呀呀,正演着一出玉簪记。
“那请季大人一定要给礼部侍郎柳齐审阅。”
“也好。”
季明生懒散地坐在台下,容色却比台上最当红的美伶人还要艳上三分。
他有才学,又生性淡泊,平素不为财帛动心,许英的试卷由他评分,林栖梧很放心。
他的心里酸酸的,什么时候林栖梧对自己的事也能这么上心。
平日里,林栖梧可从来没瞪过别人。
季明生笑着接过卷纸,一出门就发泄似地将其揉成一团。
夏朝的科举不糊名,考官可以看见直接在卷纸上看见考生姓名。
怎么偏偏瞪他?
这些天,他总在揣测林栖梧的心思,是喜欢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