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见到许英来了,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站起来迎客的意思。
“那位客人在禅房住了两个月了, 从不出门,不给香火钱不说,咱们还得另外给他做饭。”
“夫人,许大人要给你送书呢,你要吗?”
可如今为了见到林栖梧,他只得忍气吞声,点点头,态度卑微,恳求道“请大人让许某见夫人一面。”
护国寺的西侧有一列禅房, 草木幽深,是为潜心修佛之人准备的临时住所。
季明生低头地理了理衣摆,“有些自作多情的蠢人竟还追上门来,自讨其辱,你说可笑不可笑。”
“内子年纪小,心性浮躁,不适合读这些。”季明生又想到什么小事,故意不以为意地嗤笑
“小树苗成长的时候,被外面的狂蜂浪蝶吸引,不小心长弯了,若不好好修理,怎么能往正路上走?”
被训斥后的小沙弥认命般端着餐盘去禅房送饭,却发现往日虚掩的禅房大门此时紧紧闭着,
原来这人姓林。
“你说是吧,夫人!”季明生声音高了些。
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很是警惕地微微探头,接过小沙弥手上的餐盘。
“喜……喜欢。”
寺庙厨房的小沙弥抬头擦了擦脸上的黑灰,折断柴火扔进灶火台中, 嘴里叨叨絮絮地抱怨着
那道人影又往床深处缩了缩,连忙道“不必了。”
“喜不喜欢相公?”季明生又问。
季明生笑了笑,那是势在必得的微笑也是满怀恶意的笑,“许大人真的要见内子?”
“不……不要。”那声音像是哭哑了,许英听着有些像林栖梧的声音,却不能肯定。
他大致能看出轮廓,那人应是缩在床头,手里还攥着被子。
“内子身子疲累,现在起不来,许大人既然追到了府上,现在又作这副清高守礼的模样,给谁看呢?”
“上次在书局……与林……季夫人偶遇,夫人喜欢这本文集,许某却横刀夺爱,愧疚难安,今日特来奉上。 ”
蓦然进入别人家的内室,对许英来说,实在太无礼。
官袍在禅房待了很久,前脚刚离开,后脚住持便进了禅房。
“不瞒许大人说,内子未出阁的时候,行止不羁,有不少露水情缘……”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巴巴地想看清客人是谁, 可惜只看见了一截官袍。
“许大人想常常来看你呢,你愿意吗?”
季明生开口了。
许英不自觉上前两步,“我是来送您的文集的。”
“这是护国寺, 不是什么乡野小庙, 胡言乱语, 小心你的脑袋!”
“许大人,看到了吧,内子可是对你无意,别再上赶着自作多情了。”
此人自从入住护国寺, 如同孤家寡人一般, 与世隔绝,今日怎么竟有人拜访他?
“许大人似乎管的太宽,季某如何管教内子,与许大人有何干系?”
“林伯父……”
许英还是迈步走了进去,见到屏风后有一处人影。
“夫人刚才好乖。”
小沙弥好奇心起,耳朵贴在窗边, 却只听清了一句
“你!”许英的声音发抖,“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为什要逼他说这些话?”
老和尚缩着手进了厨房, 听到小沙弥的抱怨, 当头赏了他一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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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英一时进退两难。
“你懂什么,这是寺庙的贵客!知道这个男人身后是什么大人物吗?”
“对,许大人日后请别来了,我是指真心愿意和明生在一起,还请您忘了今日的事罢。”屏风后的人影又开口道。
“那请吧,许大人。”季明生推开内室的隔门,请许英进来。
慧闻手里捻着一串鲜红的佛珠, 一点暗色也无,红的如同鲜血一般,看着没有佛性,只有妖性。
“施主,吃饭了。”小沙弥敲了敲门。
“不知许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许英从怀中掏出杂亭文集
“不愿意。”那声音似乎带上了哭腔,“我已经成亲了,要……要学会主动避嫌,不该与不相关的人牵扯不清。”
许英从没被人这样指桑骂槐地羞辱过,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他知道他背后是谁吗?”这声提点又在小沙弥的脑中响起
季明生亲自送脸色惨白的许英离开后,嘴角微微噙着笑意,走入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