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会让他吃不少苦。

可是林栖梧没有求饶，林栖梧与他曾经是朋友，如今是仇敌。

他恨李尔。

三天后的日暮时分，林栖梧被李尔带到了观星台。

一族老小跪在这个恶魔面前, 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季明生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栖梧就这么讨厌朕？”李尔扯了扯林栖梧耳朵处的银环，“难道是还想着那季明生那个娼妓之子？”

“或者，我再加一层砝码，林氏全族老小的性命，和季明生，你选哪个？”

林栖梧垂下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慧闻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几个小和尚很有秩序地提着桶，拿着毛笔上来。

他们蘸着桶里的液体开始以季明生中心向外画符阵。

被打了洞，各戴着一只细细；的银环。

如何选，他都问心有愧。

季明生跪在祭台上，身后站着一袭佛衣的慧闻。

“你把季明生怎么了？”林栖梧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季明生没说话，他知道林栖梧不喜欢他，更没奢求，自己在林栖梧心里，能排在林氏之前。

还有和你关系最好的堂弟林宁远, 他那么开朗，最爱向你讨糖吃，经此一役后, 性情大变，有时候甚至一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朕知道了，是不是栖梧又想留在朕身边, 又想要季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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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栖梧顿了顿，眼中情绪瞬息万变，才问“你真的可以放我自由？”

李尔贴在林栖梧的耳边，

可惜栖梧当时入狱了，没见到季明生带着谨卫是如何把林氏掀了个底朝天，连王夫人留给栖梧的明珠玉石，都搜了个干净。

李尔的声音不大，但观星台上的季明生和林栖梧听的很清楚

林栖梧垂下眼，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但李尔总有耐心。

“不, 我是说，我既想离开你, 又想他活。”林栖梧咬牙。

“我都想要。”

林栖梧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不可闻，似乎是怕谁听了伤心。

“我没法选, ”林栖梧痛苦地捂住脸, 喃喃道，“我没法选。”

此时李尔带着林栖梧来到了观礼处，“栖梧，你看那是谁？”

“栖梧不能这么贪心，只能选一个。”

观星台视野开阔, 李尔一抬眼, 便看见连绵的晚霞铺满天边，他忽然道

李尔这几天被林栖梧气得不轻，他不开口说话，见人不行礼，连饭也吃的很少。

“你选哪个啊，栖梧？”

“林氏抄家的那天栖梧入狱, 也是这样好的晚霞。

“栖梧，我会让你看看，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可笑。”

“他怎么样，全看你，栖梧。”李尔双手攀上林栖梧的肩头，把他摁在观礼的椅子上。

二是朕放他自由，栖梧继续给朕暖床，你选哪个？”

“我选林氏。”

观星台最顶端是一个高高的平台，夏朝崇尚道教时，常用作道士祭祀。

李尔终于满意地笑了，

林栖梧注意到，季明生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被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啃咬过全身。

现在的季明生双目赤红，只是目光依然饱含眷恋，落在林栖梧身上。

“可是如果放你自由了，他可就要死了，栖梧。”

你爷爷，林老太爷，还有你大伯, 当时便急怒攻心昏了过去，至今林老太爷还卧床不起!

“听到了吗？季明生!”李尔高声道，太阳要落山了，金色的日光中，李尔一半站在阴影中，一半沐浴在日落余晖里，像是凯旋而归的将军。

“季明生”林栖梧暗淡双眼亮了一瞬，但很快垂下眼帘。

可为什么，他被林栖梧放弃后，本来挺得直直的脊背还是弯了些，明明什么也没变，可那一瞬间人却忽然落寞不少。

李尔冲着祭台上的慧闻使了个眼色。

空气中弥漫着着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种古怪的异香，极度甜美的花果香中带着一点点腐臭的味道。

观星台的左边是道士跳舞的祭台，右边是换皇室观礼的座位。

“朕给栖梧两个选择，一是朕放栖梧自由，栖梧还能继续入朝为官；

李尔笑眯眯道。

林栖梧没有说话，一切不过是李尔的独角戏，但李尔依然兴致勃勃

“栖梧!”季明生被双手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听到林栖梧的声音后抬眼望去，

“你在林栖梧心里，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