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带着淡淡的药膏气味, 沿着眉骨滑下, 绕着她的眼睑做了几圈按摩, 力道恰到好处。

容今瑶却觉得这碰触隐隐灼热，脑海中不合时宜浮现出一个场景——水汽氤氲的浴桶中, 一双手在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像流水般滑过颈肩、锁骨、胸口、腰腹……

楚懿略一挑眉，“嗯，的确。”

当时容今瑶漠不关心，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容今瑶心尖微颤, 呼吸轻了几分, 咬紧牙关道：“谁说我躲了, 我只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而已。”

“是吗？”楚懿弯唇一笑, 淡淡调侃道，“但我怎么觉得，你在紧张。”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楚懿还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容今瑶隐隐担忧起来，生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目的。

二人刚经历亲密的接触不久，而今又置于暧昧的气氛中, 换成是谁都会紧张吧？只有他才会如此淡然。

楚懿声音淡淡：“我见你很‘享受’，说话也正在兴头上，不忍打断。”

话落, 楚懿自窗外托起容今瑶的脸，手指缓缓移动，贴合在她的太阳穴及眼角位置。

”

楚懿：“？”

楚懿凝了一下眉，说起来, 还是莲葵“特意”让他来的。

容今瑶得以喘息，迫不及待地要与那道视线拉开距离，从软榻起身的动作带着几分急促。

闻言，楚懿若有所思地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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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窗内，抬眸看向窗外的人。

容今瑶一时语塞。

年轻人穿了一身紫绀色箭袖锦袍，风姿奇秀，显得他更是唇红齿白，明目透亮。少年身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笑起来时，眸子会露出点点星意，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惹眼的。

见他不出声，容今瑶话头扭转：“不过怎么是你，莲葵呢？”

“那你方才也应该出声制止我一下。”

楚懿：“……”

容今瑶轻车熟路地扯出一抹害羞的假笑, 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一直觊觎你的美色，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不能想，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轻轻地按住。

楚懿没拆穿莲葵的小伎俩，只说：“我让她出去采买了。”

如果能忽略他眸底的深意。

他的态度愈是平静坦然，愈是显得容今瑶急不可耐。

“自我凯旋回京那一日，圣上就已准备为我挑选合适的婚配之人

昨晚沐浴时她意识不清，使得他窥见了卸下面具后那份真切的柔软。方才容今瑶误以为他是莲葵时，会娇声娇气地让他喂她吃葡萄，状态亦非刻意做假。可一旦发现是他，就又戴回了熟悉的面具伪装自己。

话音落定，瞥见容今瑶眼睛的浮肿已消去了大半，他缓缓移开了手。

他本来在院子中练剑，谁知莲葵路过时忽然肚子不舒服，然后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他怀里，只留下一句“公主需要冷敷，还请小将军帮忙”，匆匆跑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扯谎。

分明是咬牙切齿的警戒与敏感，单单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容今瑶蜷缩起手指, 指尖掐进掌心，将她从暧昧的恍惚中拉出来，“毕竟不是谁都能享受到小将军的服侍。”

容今瑶勉力稳住心神，反驳回去：“你偷听墙角也很享受！”

在凌云堂念书的时候，她曾听旁人提及过，说楚懿向来不过生辰，不论谁送了他生辰礼，他一概退回或丢掉，不可多见的冷漠。

对视良久，楚懿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不过生辰，也没什么隐秘的喜好和习惯，你不必费这个心思。”

容今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