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道理。我同意感情难以绝对公平的均分这个观点。可是,”他自然而然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均分呢。”
当他说话时,曦雾能通过他们相贴的额头处确切地感受到他声带的震动,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会顺着曦雾的头骨钻进曦雾耳道的最深处。
曦雾被他的那双红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是一块蛋糕,我们尚且难以将它绝对平均、连一个分子的误差都没有的完美的分成两份。更何况是一份无法具体量化的感情。
“因为显而易见的,一段婚姻关系里,参与者越多那情况就越复杂,越复杂就越容易出乱子,越出乱子就越容易导致婚姻破裂甚至反目成仇。
“假使一个人同时与另两个人结婚,那么他该如何将他的婚姻感情均分给他的两位誓侣呢?
“如果爱情的确是情绪的一种,那么,我们间无需借助言语,你也可以让我感受到它。曦雾,我可以感知你,再借由你去感知你心中的爱情。”
“什么?”曦雾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两位誓侣中,谁得到他的婚姻感情多一点、谁少一点,谁就要心生妒忌,引发感情矛盾。矛盾的堆积会导致婚姻走向末路。
他说得理所当然,“在一方足够强势时,他便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来自由分配资源,不必顾忌他人想法。他可以自由地选择任意比例的分配模式,甚至不进行分配。”
“也算吧。”
枢零撩开曦雾额前的金发,将他们彼此的额头相贴到一起。
枢零困惑地呢喃着那些陌生的词,“爱…情?情…欲之爱、情欲之情?私…有?”他摇摇脑袋,“抱歉,我不太能听懂和理解这些词语。”
曦雾点头赞同,“是啊,如果有能耐,那为啥要选择跟人分配呢,找方法独吞了岂不是更好。”
枢零没有解释,而是拽住曦雾的手腕,稍稍使力将曦雾往他那边拉过去。
枢零点点头,“靠过来。”
“而在1 1的婚姻模型里,则没有这种分配不均的顾虑。在正常情况下,1 1的模型里一方得到的永远是另一方感情的全部,谁也不用怀疑谁厚了此薄了彼。这种婚姻是让人倍感安心且舒适的。”
“不。”曦雾反驳得很轻快,“你身为虫族人,你还不清楚,有一样感情是最自由的,谁也占不走,那就是——爱情,情欲之爱,情欲之情。爱情只会属于你自己,直到你打算把它交给谁。
枢零若有所思,“所以,当初你坚持向我那样提议,要求我的婚姻对象只能有你一个人……你是为了独吞我?”
曦雾一头雾水地顺着他的力道,磕磕绊绊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前倾去,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被迫压在了枢零的办公桌上。
“枢零,爱情是你私有的,绝对私有的。它生来就是与公有相对立的。”
“嘘——别让言语干扰我们的探索。”
枢零想也没想地摇头,“我的所有都属于我的族群,我不会有什么是能只属于你的。”
枢零想了想,“爱情是否是情绪的一种?”
枢零在一番思索后,点了点头。
枢零不置可否,“请你向我简单地证明推演一下,你的结论是如何得到的。”
枢零平淡到缺乏起伏的语气一如往常,他拂在曦雾面颊上的吐息也没带着什么特别的温度。
“开始吧。现在,你可以向我再一次描述什么是爱情了。”枢零合下眼帘,“请你在你的心底模拟出爱情的轮廓、质地,我会全神贯注地去感受。”
“咳,我一般管这种独占欲叫纯洁纯粹的爱情,简称纯爱。”曦雾腼腆地笑着,“我希望你在婚姻方面的一整份感情都只属于我,枢零,咱俩互换。”
无道理,我们的确有很多可以制取后代的手段。”枢零又接着询问,“但你为什么态度坚定地支持这个理想模型?是否是这个理想模型具有它独特的优点?”
曦雾稍加思索后,大声回答:“因为就像三角形最稳定那样,1 1就是婚姻关系里最稳定的结构!多角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曦雾的目光是痴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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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雾开始比划。
“没关系。”曦雾明丽地微笑着,他眼中的淡蓝都好似在冰融,“言语本就不能描述出爱情的万分之一,你现在无法理解它很正常。”
他刚张开嘴,从嗓子眼里发出半个茫然的音节,枢零就眼也没抬地将食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