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春白不以为然:“还是早些适应才好,以后我也是这样。”
顾长然平日总念叨着大师兄多管闲事,心中也有怨怼,但真的放手不管了,又不能接受。
“你怎么能不管我?!”顾长然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而是质问。
他有些怀疑。
“哎。”饶春白都没生气,只是摇头,“可你也太不要脸了。”
饶春白看他动作熟练,轻挑眉:“常翻人窗户夜会?”
饶春白定定道:“我付不起药钱。”
鬼鬼祟祟,不请自来是恶客。
饶春白看清了来人:“是你。”
如此披星戴月,未免……太好了些。
顾长然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面前这个,真的是上辈子对他不假辞色,口尖舌利的危衡吗?
危衡站直:“第一次。”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团包裹,递了过去。
危衡鼻翼一动,在刀刃上嗅到了一股药香。反手收起,翻窗而入。
饶春白想了想,没有拒绝,准备处理完最后一味主药就开始着手炼制丹药。
饶春白:“不是说明日?”
待最后一味药材处理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危衡没去接:“都给你,那个,炼药不是要有损耗吗?”
包裹散开,里面裹着一把草药。伸出指尖碰了碰,红景天的花枝皆全,品相极好,药须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没多久,连等都没等就连夜奔波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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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够狠。”
怎么会这样?
顾长然大受打击,失魂落魄。
“长然哥,我倒是有个法子。”徐宁俯身轻语,缠绵的香气扑来。
窗户破了个洞,风呼呼往里灌。
“我说,”饶春白吐字清晰,“我不管你了。”
顾长然面如土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借着凉月,可见来人身影高大,银刀夹在指尖,纹丝不动。
饶春白无心去考虑旁人的感受,关上了房门,开始处理药材。
门门通,门门不精。
他懊恼,没有反思,而是觉得大师兄怎么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以往大师兄待人严苛,沉默寡言,是绝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
顾长然都没听清,下意识地点头。
苦肉计
伸手,摸了个空。
“长然哥?”徐宁轻唤。
才记得银刀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饶春白只取出了三株,其余如数推回:“够了。”
顾长然愕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兄你说什么?”
不过现在风水流转,这点枝末小节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是第二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体会一次比一次深刻。
握紧了拳头,不管他可以,但……怎么能不给他的飞剑?
身影轻盈矫健,如同狼一般,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顾长然到底年岁尚小,从未遇到过如此窘迫的情景,顿时茫然无措,眼睁睁地看着饶春白消失在眼前。
“才几个钱——”危衡一顿,反应过来不太符合自己的行事,也显得太过心急,改口,“欠着就行了。”
飞剑——既然你都不练剑了,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没了飞剑,如何能在潜龙会上一举成名。
……
饶春白指尖白光一闪,切药的银质小刀“嗖”得一声戳破窗户纸。
无他,唯手熟尔。
坐在桌前,灰心草用银刀切段,剖开水灵果取出内核……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明明是在做粗活,看起来与点茶焚香无异。
磨剑门落魄,要什么什么没有,不如大宗门阔绰,底下还一堆嗷嗷待哺的师弟,饶春白没法子,只好学些炼丹之术补贴。
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浪费了时间,才导致他无暇打磨剑术。
危衡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风尘,大刀阔马地坐了下来。往后一仰,小小竹凳不堪重负发出“吱嘎”一声,混不在意:“小事,顺手就办了,免得拖到明日。”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三师弟是半妖混血,妖血强横,反而导致身体孱弱,需要日日服用丹药,饶春白也是久病成良医。
饶春白仍在笑,眼瞳冷凌凌的:“你的意思是,你既不想受我管束,觉得我严苛不怀好意,还想要我任劳任怨,给你花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