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影继续道：“就算有什么，还有我呢。”

马球会当日，别院一早便开了，张月盈和沈鸿影二人坐着马车入园，只见两边秋意渐浓，枫叶均红了，层林尽染，远远望去便如同红云晚照，一川烟霞落人间。

“嗯。”沈鸿影应了一声，并肩和张月盈走在一块儿，两个人的衣袖一擦一擦，隔得很近。

沈鸿影颔首。

“不会。”沈鸿影道，“要管早管了。”

张月盈对两人之间的这种距离十分坦然，徐府寿宴后，沈鸿影就跟赖在了浣花阁一样，一连多日宿在一起，日日相对，就算是陌生人也该熟悉了。这么下来，张月盈莫名觉得他们之间也算有了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

张月盈他们来的不算早，和户部尚书府和大长公主府最亲近的几户人家一早便到了，甚至连别院都逛过了一圈。

边往里走，沈鸿影边同张月盈说着信阳长公主的脾性经历，“信阳姑祖母年轻时的性子是宗室里出了名的豁达爽快，最喜欢穿着男装满京城晃悠，后来嫁了同样擅长打马球的娄老将军，婚后二人便修了这座别院。”

许宜人这些年闹出的事不少，他都听说过许多，也没见康乐县主为她出过头。

“殿下，这可是你说的？”张月盈斜睨了他一眼。

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个女儿便是许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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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张月盈查她时才知晓了这么一段往事。

许宜人和康乐县主的母女关系虽然差得出名，但毕竟是母女。

张月盈当日回府不久，襄王府便接到了户部尚书府送来的请帖。

“走吧，先去见信阳姑祖母。”张月盈收回手道。

这请帖便是邀张月盈和沈鸿影去马球会的。

张月盈心想算他还有心，弯唇一笑，她一身鹅黄窄袖对襟长衫，头上簪了朵碗口大的金丝菊，银红发带垂落耳后，整个人容光焕发，宛若春花灿烂，几乎晃了沈鸿影的眼。

“原来如此。对了，那娄尚书怎么从文没从武啊？”张月盈问。

但圣旨求得来婚事求不来情爱，婚后许国公依旧我行我素，不光四处寻花问柳，在府中也多有内宠。康乐县主大闹了几回，还是不管用，与许国公一次争执后，怀着九个月的身孕雪夜离家，中途发作，在京郊明惠寺产下一女。信阳长公主做主令女儿与许国公和离后，康乐县主直言见女如见其父，甚厌之，将女儿扔给了许国公，若非逢年过节连见也不见。

到了马场外头，鹧鸪和杜鹃退居一旁，沈鸿影伸出手，张月盈很自然地就搭了上去借力。沈鸿影的手放得对张月盈来说有些偏高，沈鸿影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腰上三寸，算是直接将人抱了下来。待张月盈站稳，抬眸瞪了他一眼。

下人们这几日对此早见怪不怪了。小路子嘴唇抿成一条线，埋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连鹧鸪和杜鹃对沈鸿影的敌意也去了不少，谁让他这几日的表现勉强让人看的过眼呢。

户部尚书娄诚的母亲是先帝姐妹信阳大长公主，他本人也算皇亲国戚，也是因这层关系，方能不搭理楚王和成王中的任何一方，仍旧稳居要职。

“倒不知康乐姑母可会因许七姑娘找我的麻烦？”张月盈偏头问沈鸿影。

信阳大长公主年过六旬，在宗室中德高望重，早已不怎么出面，但每年唯有一日例外。信阳大长公主在京郊有一处别院，占地约有百来亩，内有一个不小马场和诸多亭台楼阁，每年九月信阳长公主均会在此举办马球会，广邀京城达官显贵。

沈鸿影回答：“信阳姑祖母当年生下一对龙凤胎，但因早产均十分孱弱，娄尚书便没有跟娄老将军习武，一女康乐县主嫁给了许国公。”

张月盈下意识看了眼沈鸿影，大长公主似有不满，“问你呢，你看四哥有什么用。他还能帮你答了不成？”

马场旁边的观赛台上扎了不少帐篷，连成一片，信阳大长公主便安坐主帐中，大长公主满头银丝，头戴凤穿牡丹云锦抹额，一身鲜红色骑装，精神气甚至远胜不少年轻人。她方一见张月盈便问：“四哥媳妇儿可会打马球？”

张月盈只好照实答道：“晚辈

张月盈接话：“这个我知道，当年许国公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偏偏康乐县主对他一见钟情，宁可和家里闹翻也要下嫁，信阳姑祖母只好进宫去求了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