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盈暗暗想:也要让他受个教训。
少顷,她才看清楚来人是谁,松了口气。
天气渐凉,罗汉榻上已换了厚重些的锦帐,浅蓝的绸帐垂落将床周围得严严实实,一丝冷气都钻不进来。
,思忖王妃的态度这是缓和了,那么……
不,一定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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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盈咬着下唇,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气鼓鼓地把被子蒙到头顶。
张月盈的目光落在锦帐外,呼吸骤僵,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房间的角落里点了一盏明角灯,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依稀可辨一个人影敏捷地从半开的窗户里跃了进来。
沈鸿影听到响动,微微抬头。
想她做什么?
张月盈身体一滞,手指抓住被沿微微蜷缩。
被闷了许久,她还是睡不着,探出一双眼睛,心里恨恨想道。
摇曳的灯光里,张月盈长发披散,寝衣长长拖在床上,持簪一点儿一点儿逼近沈鸿影。
让他糊弄自己,非要叫他知晓自己的厉害才是。
“好吧。”小路子眉目立马黯淡
张月盈独自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翻来覆去,却并无睡意。按理,没人同她挤,能够独占一张大床,怎么扑腾都行,应当觉得舒服才是,怎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灰氅青年脊背挺直,背影端方清华,任由黑暗一点一点将他侵染。
张月盈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但她豪不心软:
沈鸿影闻见一股细微妩媚而甘甜的香味从里头溢出来,暗流涌动,颦了颦眉,而后笑了。
沈鸿影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嘴唇翕动,道:“阿盈好狠的心。”
铜手炉被双宫绸制成的套子包裹着,上头用苏绣绣着喜鹊登枝的图样,刚一入手,暖意便从炉壁透出,手心霎时回暖,全身随之暖和起来。
不能再想了。
玉质的簪柄捏在掌心,张月盈赶忙闭上眼睛假寐。
光影浮动中,身形高大的青年座在了锦帐外的圆木墩上,眉眼低垂,往榻上看来。
下来,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色,捧着手炉去寻沈鸿影。
等倦意才爬上她的眉目,半眯着眼,就要睡过去,张月盈听见窗棱咯吱咯吱地响,凉风卷动了隔断内室、外室的珠帘。
他眼帘抬起,蹙眉望去,一根玉簪正搁在他脖颈,簪尖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沈鸿影伸手拂去卷落在氅衣上的枯叶,垂眸盯着山水梅花铜手炉半晌,语气里带着些许怅然:“拿给我罢。”
沈鸿影伸出一根手指,从床帐中间拨开一条缝隙,张月盈嘤咛了一声,顺势翻了个身。沈鸿影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被张月盈握住,轻轻往里一拉,青年不备踉跄几步,半推半就地栽进榻里。
榻上了无声息,年轻女子睡颜安然,似乎还沉浸在梦乡里。
夜半三更之际,沈鸿影这个家伙竟然敢翻窗来偷看!
“不问而自入,是
心动不如行动,左手摸索着朝枕头旁边探去,她记得放了根睡前挽发用的白玉雕凤首髮簪。
已至午夜子时,浣花阁内仍飘散着淡淡的华帷凤翥香,量虽少却香气馥郁,久久不散。
青年指腹摩挲着炉套上凹凸的绣纹,回头望着长灯满挂的屋子,绰绰人影从窗扉透出隐约的痕迹。
鹧鸪一眼便猜出了他的小心思,出言:“就是送个手炉,旁的想都别想,秋夜风急,让殿下趁早回前院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