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黄油般浓稠的壁灯，他看着曲邬桐的背影。

曲邬桐却认为自己是第三人称的叙述存在。

闻声，他抬头看向她；曲邬桐偏开眼睛，将梳妆台那堆瓶瓶罐罐重新排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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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柔软被子裹挟着的缘故，梁靳深此刻的语气也无比松软：“如果无法轻易抉择将金苹果给雅典娜，赫拉，还是阿佛洛狄忒的话，其实可以尝试一下将金苹果赠予其他人，可以是海伦，也可以是某个普通路人。”

“哦。”松了一口气，梁靳深说不清自己应该是庆幸她对“applerhapdy”毫无兴趣还是应该遗憾她对“applerhapdy”毫无兴趣。

“之澄让我问你的。”曲邬桐解释。

曲邬桐再怎么不关注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眼下的乌青与眼中的红血丝，嘴唇倒是水嫩，或许是因为她送的唇膏保湿功效不错。

没有贸然开口，梁靳深不知道曲邬桐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问句是什么情况，斟酌着反问：“怎么了吗？”

房间忽然安静，成为两人呼吸声的扩音器。

“宙斯也没有回应，但你知道的，沉默总会被解读为心虚，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酵。”

林之澄盯着她。

曲邬桐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抹着面霜，眼神偶尔飘向镜中梁靳深靠在床前读kdle的身影，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按灭壁灯，梁靳深将kdle丢到一旁床头柜上，只可惜这次没有蜡烛与它做伴。

掀开被子躺上床，曲邬桐睡右边，梁靳深睡左边，两人之间隔着虚虚的一道楚河汉界。

她只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让他注意身体，没有多问，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自己置身于“自作多情”与“多管闲事”的境地；自然也并不知道来龙去脉。

“怎么这么哲学。”

难怪他最近这几天又继续开始加班了，就算回家了，书房内的电脑也几乎是工作到天明。

下意识抿唇，尝到唇上厚重的柑橘清新气息，梁靳深将曲邬桐新赠予他的润唇膏随身携带，养成了早晚涂抹的习惯。

“‘applerhapdy’只是借用希腊神话的背景，并不需要一五一十地按照故事演绎，可以探索不一样的剧情。”

明天两人需要早起参加婚礼，番茄叶香氛蜡烛同学喜得一天假期。

“但因为时间跨度比较久，质疑的网友目前也没有找到杂志原件。”

顺着曲邬桐的话，林之澄点点头，“我也感觉应该不是这样。”

几缕刘海松松地掉在鬓边，一双绿松石似的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阴影抚摸脸颊上的雀斑，曲邬桐一如既往地天真，一颗稚子之心执拗地闪烁。

“我晚上帮你问问他，第五关的事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曲邬桐抿唇笑笑，为她又夹了一枚虾。

曲邬桐成为他们两人故事文本中的注脚、插图与笔记。

那些互动，那些绯闻，那些细节，陈沛沛波折的感情史与梁靳深对于曲邬桐所有合理不合理要求的顺从全部都变成了暗示，

旧的那管变色润唇膏他也不舍得丢，放在公司办公桌上，与那一张结婚证照放在一起。

“梁靳深不是这种人。”此刻，曲邬桐却忍不住为他辩白，“他不会抄袭的。”

“‘applerhapdy’第五关要怎么破解呀？”

刚从浴室洗漱完，她扎起的丸子头依旧饱满，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灯光在她身上停留，黄油为奶油抛光。

她小声埋怨，松松软软的语气更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