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泽闭目感应,神识铺开,瞬间延伸万里。当他处于这个状态时,修为会呈阶梯式提升,可是也很容易失控。
沈却沉默片刻,语气强硬起来:“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没有注意到弟子的丝毫落寞,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轻轻抬手,猩红火焰撕裂虚空,如血莲绽放,骇人的高温瞬间膨爆开来。
他天资很高,所以八岁时就有了自己的配剑,只是这剑是梵天宗外门弟子的配置,比起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弟子
“等等,流泉君叫你来讨教, 让我们指点一二?”忽然, 一位师兄叫住他。
“是啊。送死。”谢隐泽居高临下淡淡道,“送你们去死。”
沈却慢慢坐起来,一只胳膊掉了下去,吕霜骂累了,歇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别折腾啦,现在荒郊野岭,你想找个新身体不容易。”
“他会回到赤渊的,回到他真正的家,而且我已经有办法了——”
他的眼皮也掉了,漆黑的灰簌簌下落,只看他现在的模样,是很吓人的,但一双瞳仁却亮如星辰,闪烁着鲛人不寒而栗的狂热。
魔族士兵一万八千人,异兽两千头,尽数葬送在朱雀神火之中,就逃出来了他们俩。
“去找你的同门师兄们,我没这个时间。”
灵力消耗过甚, 回梵天的路上,乔胭一直断断续续睡着。
那鲜血般猩红的火焰带着极致高温烧过来的画面,或许会成为烙印在她记忆里,一生都摆脱不了的阴霾。
…”他喃喃道,两行泪忽然顺着眼尾流下,流过焦黑的肌肤,滑入鬓发,一路带来艰涩的疼痛,但他浑然不觉。
接天莲叶
小小的谢隐泽抱着一把孩童尺寸的剑, 就比流泉君的腰高出一点儿, 仰头满眼认真:“师尊,弟子已将梵天心决习至第六层,只有一点疑惑未解,可否请师尊指点一二?”
叫正要出手的吕霜一怔,竟有种本能发憷的寒意。
还未来得及反应,凛冽的剑风已经劈头盖脸而来,死亡逼近的危机感令他下意识拔剑。
吕霜要不是没力气了,简直想翻身起来戳他鼻尖,一条焦糊的蛇躺在地上吐着蛇信破口大骂:“你是还没被烧够,老娘就不该救你,就该把你丢在那小子面前等死!”
少年再度低头,猩红蔓上瞳仁,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若说他平日里像一座不近人情的寒山,现在就像一头复苏的魔,冰冷、恣肆,妖邪。
流泉君垂下眼眸, 白发三千, 像静夜的雪拉扯成了细绵的丝。
“太好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尊上……”
她忘不了,一袭玄衣的少年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当时她未察觉到不妥,还喜滋滋问:“你自己过来送死的?”
他基本上算整个梵天最小的弟子,同门师兄师姐都大了一轮。十二三岁的少年人们正在嬉笑玩闹,见他来, 齐齐沉了脸色。
他转头,看见一张平凡的脸, 几个半大少年的目光在空中交换,闪动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恶意,其中一人跳将出来:“拔剑!”
孩童有些沮丧, 但并不气馁, 在演武场去找到正在比划招式的师兄们。
她先看见重莲殿上那些接天莲叶的碧荷,随风而扬的云纱上刺绣着鎏金纹样的祥云, 温软馥郁的芳香逸散在乳白的云烟中。
吕霜翻了翻白眼:“我劝你别作死,他不可能答应帮咱们。”
乔胭的气息消失了——她已经离开秘境。
“难怪闻到一股叫人作呕的味道,你这杂种, 怎么跑来我们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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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抿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落,长睫掩盖住落寞的视线, 转头离开。
“谢隐泽本来就有一半魔族血统,他不该在梵天宗,他属于我们赤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