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这些话的,是一串泪滴。
边崇韦是和敬长钦并肩坐着的,他现在往里坐一点,让敬长钦躺倒在他腿上。
边崇韦:“没吐是不是免单?”
敬长钦还是没动。
司机:“现在下车还是靠边下车?”
他想等敬长钦收拾好心情,再一起走,可是等了好几分钟,敬长钦还是没任何动作,像是要在这座椅上扎根。
边崇韦重新凑到他怀里,道:“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没事的,每个人的妈妈都会有离开的那天,我们最终能拥有的,只是那份与妈妈有关的记忆。有人记的多,有人记的少,但只要记忆还在,那她就一直在。没事的。”
再说不出话来。
边崇韦呼吸一停。
他脸色是死一样的惨白,下唇瓣被狠狠咬出深重的牙印,完全咬破了皮,出了不少血,甚至有点发肿,那渗出的血丝糊到下巴,搞得唇下乱七八糟。
他伸出指尖,抹掉敬长钦唇下的鲜血,但这具身子太烫了,光是这么触摸肌肤,都会生出一种于心不忍的怜惜,令人不敢随意触碰。
“敬长钦……”
他轻拍敬长钦的肩膀,敬长钦没什么反应,他便站一旁安静地等着。
“我们回去哭吧小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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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敬长钦双眼紧闭着,眼角红痕清晰可见,眼镜上沾着几滴晶莹的小水珠。
直到桌面传来手机的震动。
车前座的窗户没有关,司机一发车,风雨就从车窗里灌进来冲向后座。
边崇韦见他就是不起来,也不想哄着了,这生病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烧坏脑子了那还怎么当老总?!
他抱住敬长钦,抱得死死的。
他扶住敬长钦的肩膀,然后又忽地松开了,很烫,敬长钦的身体,很烫。
他赶紧打开手机叫车,然后把敬长钦从桌子上扒拉起来,看着他道:“必须得去医……”
边崇韦:“继续开吧,窗户关了。”
司机只道:“吐车上两百。”
司机听见他这么说话,抬眼瞟了下后视镜,见是两个男人这么亲昵,脸上立马挂起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那只手轻轻地拨开他的嘴唇,伸到了他两齿之间。伸进来没多久,又退出去了。没了阻碍物,他又咬住了下唇。
他伸手接住眼泪。
他干脆道:“我不管了,我直接扶你走了啊,你不舒服再和我说。”
他隔着一件衣衫和一件外套……隔着这么一套西装握住敬长钦的肩膀,都能感觉到烫意,那更不论敬长钦的身体了!
“你是不是……”
“天要下雨,敬总你眼睛也要下雨啊。”
“回去吧,别人要是看到敬总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哭,那还有没有面子了。”
边崇韦转头看他一眼,却只能看见他的一点侧脸,他几乎把整张脸都藏在了臂弯内里。
砸中了。那滴泪刚好砸到他的眼角,顺着他的眼角滑过脸颊。他懵住了,退回原位,静静蹲着,望着凉棚外撑伞的过路人。
边崇韦看到了,便道:“朋友喝醉了像小孩,不哄着说话听不进去。”
“唉,真是少看你一会儿都不行,不要再咬下唇了,你不痛啊?!乖啊小敬,我们换个姿势,你这么坐我抬手也累。”
敬长钦被冷得猛抖一下,眼睫颤颤,一股难言的浴火再一次焚遍全身。他情不自禁闷哼出声,即便他意识处在一片混沌之中,但他却能知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他立即咬紧嘴唇,止住这廉耻又放荡的不堪入耳的叫声。
泪滴滑过的痕迹被风一吹就会发凉,他抬手擦掉脸上的痕迹,另一只手握紧了敬长钦,他用拇指指腹摩挲敬长钦的虎口,笨拙地安慰道:“没事的。”
边崇韦呼吸变得不太畅快,他呆呆地看着这张冷淡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心往下沉,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敬长钦你发高烧怎么不说啊?!这度数这么高你他妈不要命了!”
是司机的电话。
边崇韦用力握握他的手,然后抽出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便道:“别怕丑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哭,而且你也见我哭过啊,起来吧,好不好,说真的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他确认好司机的车牌号,抱着敬长钦坐进车里,叫司机开到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