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001]

他以前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居然感觉高三那一年挺痛苦的。

陈江时：“……”

“好。”钱棠说着要往停车场走，“我们先送你回去。”

直到走出画室，陈江时和钱棠还没开口，余馨便急匆匆地说：“江时哥哥，钱老师，你们去买东西吧，我就不去了，杨老师布置了这周的作业，我想回去找找感觉。”

余馨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不了不了。”余馨忙摆手说，“我坐几站地铁就到了，从这里回去很近的。”

陈江时：“……”

最后这个话题并未讨论出个结果来。

钱棠随便拿了几个不同包装的盒子往购物车里一扔，这件事到此结束。

“没事，不怎么痛。”陈江时口齿不清地说，顺手替钱棠整理好衣服，拉着人出去，就见余馨已经在门外站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下一秒，一个不大的长方形坚硬物品塞进了他手里。

“江时哥哥，你来了。”余馨小声说。

钱棠正了正脸色，抬眼望着陈江时说：“话说回来，这个东西是我用还是你用？”

“……”陈江时开口，“我们这进度是不是有点……”

剩下两人开车去了陈江时新住址附近的大型超市，推着购物车买东西时，陈江时还在想余馨的事，他拉着钱棠问：“余馨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吧？”

陈江时一愣，忙摇头说：“我没有这么想。”

陈江时瞬间噤声，等待钱棠的下文。

最后，钱棠说道：“你的舌尖被咬破了。”

钱棠没勉强她，只说：“那你晚上点外卖怎么样？我记得你上次存了家里的地址。”

陈江时一头雾水，拿起手里的东西，定睛一看——

“我以后注意点。”

钱棠扬声说了一句：“到家给我发消息。”

说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拔腿跑了。

钱棠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你怕她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家里人？”

说着还叹了口气。

画室早就到了下课时间，走廊上没什么人，三个人乘坐电梯下楼，都没怎么说话。

“等等。”钱棠说。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里，所有快乐都和他无关，他能感知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

陈江时：“……”

“我自己做饭。”余馨说，“我昨天看了一下，冰箱里剩了些菜，我今晚做来吃了，不然时间久了要坏。”

钱棠往购物车里放了两个电插座，才说：“人家都十五六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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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听见别人说起“同性恋”三个字，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对号入座。

他只好伸手抓住钱棠的手，轻轻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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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钱棠的两只耳朵尖都红透了。

实际上他俩也没怎么讨论，根本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讨论这种事。

陈江时没有把话说完。

“……”钱棠平静了没多久，开口道，“算了，你还是看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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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钱棠第二次过来，上次来的时候，陈江时还没搬进来，房子里没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

对钱棠的消失感到痛苦，也对自己的变化感到痛苦。

“她住你那里还方便吗？”陈江时犹豫着说，“我新租的房子有两个房间，她正好搬过来……”

看他俩出来，余馨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又像被什么烫着一样赶紧挪开。

他没看错。

“你放心，多多和那些人不一样，她就是不好意思而已。”钱棠飞快地说完这句话，立马进入正题，“你看看这个合适吗？”

“那你怕什么？”

他们买了不少东西，把车的后备箱和后座都装满了，钱棠将车开进小区车库里，两人上下跑了两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上去。

想来钱棠也是如此。

陈江时想了想，说道：“我怕她和我们以前的高中同学一样，不喜欢我们这种人，她又住在你家里，万一让你不自在……”

钱棠还在耳边催促：“这架子上都是，我们可以再看看其他的，不然不用呢？不用这个也可以吧？”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拥抱钱棠，可惜超市里的人不少，即便他俩藏在两个货架之间，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