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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的夜晚,暴雨停下来。月亮很快出来,白纱似的月光闹腾腾地挤满房间。

大家都在忙碌着生活,但大多数的忙碌又没有真正的意义。我习惯了在自己彷徨无措的时候,翻一翻这本书,因为害怕,所以只能希望爸爸的遗物可以保佑我。

早上吃完饭出来,小区里三月刚发芽的柿子树,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已经开了淡绿色的小花。姥爷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柿子树,到了秋天,就会结很多橙色的柿子。

“人间天暖了

我关闭电台。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我闭上眼,才有了一星半点的睡意,我听到客厅里传来章言礼摁下打火机的声音。他大概也是一夜未眠,正在发愁。

我实在搞不懂他,既然我们都不想彼此分开睡觉,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来。我不止一次地想,是不是我哪里惹他不快了。有很淡的烟味传进来,并不是劣质香烟的味道。我闻着,便很快地入睡了。

打开收音机,调频到72hz。海城情感电台,主持人正在用法语念着保罗·策兰的诗。

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是书中人物晴子说的。

我打开爸爸的那本《金色梦乡》,手指在“唐岩”二字上摩挲。拿起被压得跟崭新货币一样的二十三块五毛钱,我往后翻了一页。

章言礼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不怕。”我爬下自己的床,要跟着他出去。

“睡不着。”我把枕头放在他旁边,挨他近一点,然后躺上去。

死去的人,一定会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回来,盛开在绿意盎然的树梢,带着惦念和不舍,回到这个世界,来看一看还在忙碌着生存的人类小孩儿。

我不想让自己麻烦到他,所以就站在原地,没有再跟出去了。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在章言礼即将关上卧室门那一刻,问他:“哥,你是不是也一直没睡着?”

章言礼的怀抱真的很好闻,很舒服,不太软,有点膈。他的腰很细,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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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

“好了。”我把帕子放到他的肩膀上,近乎是狼狈地跑出浴室。

“忙碌的蚂蚁里其实有百分之三十都没真正干活。”

保佑我不要再孤单一人。

主持人在用很纯正的播音腔,继续解读这首诗。

和章言礼分床睡的第一晚,我彻底失眠了。我身边没有熟悉的热源,手伸出去,碰不到那只熟悉的带着薄茧的手。夜晚过于漫长,深夜又被暴雨光顾,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这座城市,世界变得闹哄哄。

笑声爽朗干净。

章言礼踢了我一脚:“回自己的床上去睡。”

“es wird war der welt,

我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章言礼在后面笑话我,问我是不是因为他的东西太大了,而在自惭形秽。

我坐起来,穿好拖鞋,带上自己的枕头,去客厅,掀开章言礼的那张帘子,蹑手蹑脚地爬上章言礼的床。

但主持人又用中文念了一遍。这是保罗·策兰的《时间之眸》。

knospen und bhen。”

knospen und bhen

死者

und die toten

章言礼打了个呵欠,看上去已经很累的样子。

就在我以为章言礼会妥协时,他拎起我的后衣领,将我从床上提溜下来,扯着我到卧室的床上,丢上去:“撒什么娇?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敢一个人睡?你说出去,怕不怕你同学笑话你?”

章言礼一手抵住我的脑袋:“半夜不睡觉,过来干什么?”

而我把卧室关闭,低头看了一眼,近乎认命一般,握上去。我把卧室的门上了锁,所以章言礼来叫我吃饭时,没能打开门。

章言礼回过头,看我:“你还没走啊?”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互相折磨呢?两个人一起睡,不是更暖和好眠吗?

我没有听懂。

也要发芽开花。”

我缠住他,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最后一晚,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晚上跟你一起睡。”

他说:“不要自卑,你现在才多大啊,以后还能长。”

我接过毛巾,手指有意无意地落在他的后背上。是很热的皮肤。触感像是刚出炉的米糕,微微冒着热气,仿佛一口咬下去就能品尝到美味。

他说着,把毛巾递给我:“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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