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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误会，以为九方阵理解了他的意思，摊在地上深呼一口气，用沙哑疲惫的声音回答道：“没错。”

骗人！

“——不用后退哦，我不会攻击你的。”手心摊开放在他眼前，空空如也，的确没有武器。

【疯狂】带给他的混乱与绝望感没有消失，但覆盖灵台，使他不再清明的云雾已经全然消散。

看到了希望，情绪激动下，只是稍微的松懈，伏黑惠就被九方阵狠狠掀翻在地，亲眼看到九方阵向后逃开。

——压力值百分之百。

然后……

“——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熟悉一下嘛！之后都是同学，说不定以后要一起战斗呢，交付后背之前总得培养点默契嘛！”活泼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响。

虎杖悠仁已经是个麻烦精，话痨，肌肉白痴，讨厌鬼了！居然还是个咒灵伪装的骗子！

是吗？

不稳定的、无秩序的、随机出现的画面与声音，在漩涡的混乱搅动下，渐渐扭曲成另一幅样子。

“——我想，让你看看，朋友的样子。”

这是唯一一个凑到他面前，专门让他看看自己的脸的……“朋友。”

对虎杖的名字有反应！

骗人！

伏黑惠狂喜，捉住九方阵双手的手掌不由松开些钳制，狠狠喘了几口气后重复：“领域命中了虎杖悠仁！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伏黑惠想过直接将九方阵物理打晕的方法，但他很快否决。

九方阵看不清那个人形的样子，看不清狠狠伤害他的，是邪恶又强大的咒灵，还是友善又开朗的虎杖悠仁。

混沌的思维随着回忆慢慢停摆。

他极力劝道：“你也是！浑身上下都是伤，解开领域，我们回高专找硝子老师治疗！”

是）吗……？

扭曲的漩涡裹挟着碎片化的记忆，如同进行不规则运动的“混沌摆”，将九方阵的思维捣碎，拧烂。

你突然闪到背后，拽住我的帽子把我抡到天上一脚踢飞。

虽然有些缺氧一般的晕眩，还有能量消耗过大、头脑供血不足的虚弱感，但他仍然没有感到疼痛。耳鸣声也减弱许多，这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他就睚眦欲裂地看着九方阵受到巨大打击一般倒退几步！

伊地知先生如果能打通五条老师的电话，刚才来支援的人就不会是九方阵，而是瞬移赶来的五条悟。人现在还没来，那就说明这次完全不能再靠五条老师解决。

……

你不慎误伤的是虎杖悠仁。

“——总那么凶干嘛！我就是想跟你交朋友嘛！你不主动，我就只好主动一下了！”这么肉麻又恶心的话居然能用委屈的语气讲出来！

思考的齿轮实在是太过滞涩，他用了很久才推动它转动一点点，最先回忆起的，还是那个粉色头发，认真神色，近在咫尺的笑脸。

你用拳头和体术就足够秒杀我。你这个踩住我脑袋的恶魔……

等等，踩住我的，是你吗？

九方阵清醒了。

“你的领域命中的是虎杖悠仁，不是少年院的咒胎！特级咒灵已经被祓除，你想要误杀虎杖吗？！虎杖快被你杀死了！”

然后将这张被定义为“朋友的脸”的画面，复制在踢飞他又踩他脑袋的恶魔身上。

快停手吧，你也快被自己杀死了……伏黑惠疲惫地想。

……骗人！

骗子！

九方阵一团浆糊的大脑似乎被伏黑的话搅动得更加混乱，他只记住了最开始的一句。 “刚刚的，咒灵，是虎杖？”

间就爆发了。

“……虎杖？”九方阵喃喃地说，又像无意识地重复伏黑惠的话，艰难地动用理智去思考。

但是，真的好希望，是我听错了呢……？

……是在骗我吗？你明明是咒灵吧？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欺骗我、轻松打败我、嘲讽我，怎么会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呢？

不是因为舍不得对同学下手，而是因为九方阵的额头撞击地面后，性命垂危都能再次站起来，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不觉得他的手刀或者咒力能够把现在这种状态的九方阵彻底打晕，而不遭到反扑。

该说幸好吗？九方阵没有补刀的意识，否则……伏黑惠猝然倒地后一时半会根本没力气爬起来。

是吗？

你只想玩弄我，还嘲笑我没有玩弄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