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问父王，讨个主意。

向相邻的摊主打听了番情况, 姜子牙就此敲定，去杂货铺买来一张木桌、两把木椅, 摆到桥下。

姜子牙也是这般打算，这套桌椅，今后就撂放在这里。

敖丙抿唇，尽量忽视那股顺着手掌蔓延到半个身子的热意。

哪吒：“这王八盖儿是干嘛用的？”

低沉的轻笑倏突然在耳边回荡，连带着夜间那氤氲的气氛也悄然再现。

可是，一想起哪吒昨夜在身后揶揄的笑，敖丙又实在难为情。

敖丙的思绪彻底不受控制，策马奔腾，所有的意志力在生理现象面前，都薄弱得像张纸一样。

他羞愧地捂住脸，定在原地。

他不想再被哪吒笑了！！

哪吒下意识揉了揉胸口, 大脑充血，连喉咙都干渴起来。

想要。

姜子牙：“钻孔后放进火里烧，可通过裂纹解读吉凶。”

奈何父王远在千里之外，根本给不了他相关经验。

敖丙调整呼吸，快步跑到姜子牙身边, 接过他的三角幡扛着，隔开眨眼间就跟过来的哪吒。

算卦

哪吒：“那这镜子呢？”

他好想要哪吒。

哪吒好奇，将他摆好的占卜用具从头到尾拨弄一遍，硬是将井然有序的摆件弄得一团糟。

朱砂、蓍草、石子也可用做辅助，再加上一面铜镜，就算齐全了。

敖丙的眼睫如同受惊般轻颤, 蓝眸蒙上层水雾，眼尾泛红，看着既委屈又羞怯。

西岐民风淳朴，鲜少有盗窃案发生，许多买卖家晚上也不将摊收回家, 只在上头蒙层防水的油布，再用石块压着了事。

这下哪吒可满意了，嘴角上扬，毫不客气地和敖丙十指紧扣，开始哼不知名的悠哉小曲儿。

不许再对他笑了！

哪吒一愣，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赶忙跟上，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

“敖、敖丙，你哪儿不舒服？是……肚子痛吗？我看看！”哪吒有些发慌，想帮他揉一揉。

再者便是龟甲、兽骨、小凿小刀，还有硬木和艾草等火具。

姜子牙：“……”

“你、你别在外面碰我……”敖丙这句警告说得有气无力，尾音软绵绵的，半点威慑都没有。

敖丙握紧双拳，在理智彻底崩线的前一刻，猛地推开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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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哪吒，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处境，还笑得那么好看。

再这样下去，他连寻常出门恐怕都做不到。

“我……”哪吒觉得自己该解释些什么，可他这会儿脑子不转弯，心里眼里全都是敖丙的一举一动。

呜，好难受啊，要不要对哪吒说实话？

幸好有这披衣挡着。

敖丙无奈，从袖子里伸出手，牵住哪吒。

首先是笔墨纸砚，用来测字、写生辰八字的。

姜子牙：“敖丙啊，这附近吃食不少，要不你带着哪吒去逛逛？来来，给你们一两银子，自去玩吧，不用在这儿陪我。”

敖丙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

将三角幡插好，他又解下背上的包袱，将占卜用具一一摆到桌面。

姜子牙：“此乃与神灵沟通的媒介。”

“哼！”敖丙豁然抽回手，快走两步，将哪吒甩在身后。

不是那种只停留于表面的玩闹，他想要真正的融合，更深、更紧密地在一起。

“哦？这里不错。”姜子牙一路掐算，行至鹿桥, 觉得此处可做为摆摊的地点。

他是很饿，但他想要的不是食物。

哪吒：“哈，镜子里头有神？在哪儿呢？我怎么照不出来？”

敖丙抿唇。

救命！

桥下是渭水的分支小河，河道蜿蜒，有不少渔夫撑竹筏小舟往来, 两岸皆有不少生意家，行人也多。

连对方转身时飘动的衣角, 都拂得他痒痒。

拉下去，披衣都要坏了。

向隔壁摊买来一壶茶，边赏河边美景边等客，姜子牙的悠哉算卦生活正式开启。

天呐，他的情况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敖丙愁眉不解，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大问题。

哪吒被推得猝不及防, 稍稍后退两步, 心神却被那目光勾住，连胸口都是滚烫的一片。

他本来想尽可能避免和哪吒的肢体接触，谁知这家伙一刻不得闲，非要闹到他妥协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