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视线，没话找话地说。

他的声音很轻，耳语般带着几分无奈。

骄傲的小孔雀变成了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终于，她鼻子轻轻一皱，号啕大哭起来。

混球干嘛要讲道理呢？

然而他却没松手，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抱得更紧了。

刚刚停歇的眼泪也跟着他一起去而复返了。

“……”

直到怀里人的哭声逐渐变小，抽噎的动作平缓，慢慢冷静了。

然后他弯下身，单手把人抱了起来。

“你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

大约因为哭得太久。

裴陆行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忽然轻笑一声，然后说：“哭得丑死了。”

可怜巴巴的样子。

谢灵微微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总感觉他似乎在说别的什么，可却藏进了这一句没意义的玩笑里。

“我就算哭也是全世界哭得最好看的。”

像是想告诉她，却又不想她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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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嗯。”

主要是她也不占理。

“也会给你发消息。”

她哽咽着说：“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

说这句话时，他漆黑的眼眸沉静地望着她。

眼，然后看见了去而复返的裴陆行。

裴陆行似乎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

然后眼角涌出了更多的眼泪。

他顺应着她的话，没反驳。

似乎注意到了她脚下穿的鞋，他问道：“这么晚了，还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

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接住了她，将人搂进怀里，本能地抬起手想要安抚她的后背。

因为哭得无法控制，就连声音也在颤，说出的话时断时续。

她执拗地一遍一遍重复。

“是哥错了，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告诉你。”

他动作很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近似呢喃地说：“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

她惊慌失措地喊他，“哥，哥，我错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好似翻起过一阵难以形容的潮涌，声势浩大却无人问津，危险又孤独。

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存在。

从玄关处往里走，一直走到客厅的沙发。

也仿佛终于找到了最安全的可以撒泼打滚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埋进去贴紧了，生怕掉下去。

她像被抢走了糖的小孩跟家长哭诉。

“我不！”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谢灵微微一怔。

委屈地流了一晚的眼泪，终于在此刻哭出了声音。

她有些不安地从他怀里退出来，这次他没再阻拦，任由她离开。

裴陆行低笑一声，抱着她坐了下来，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把她按进自己怀里，然后身体前倾，有一阵窸窣声响，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

却能感觉到，他正垂着眼看着她。

他放下了手，说：“等会儿，先松开。”

“你、你……”

……

然后他腾出了手，用另一只手去擦她眼角挂着的泪珠，终于开了口，“没丢下你，这不是回来了。”

谢灵没打算讲道理。

“我讨厌你！”

谢灵被他的沉默与未知的恐慌吓坏了，带着哭腔求他，“我再也不乱说了，哥哥，你不要不理我，你跟我说话。”

哥哥又变得奇怪起来了。

一句又一句低哄。

他也没再说什么。

裴陆行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放进自己怀里，“是啊，活腻了，你哥早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

“行。”

何况她一直都是混球。

不跟她对着干的裴陆行，更奇怪了。

她眼尾和鼻尖都是红的，眼睫毛也是湿润的。

“以后每次你出去我都来接你。”

“谢灵，别哭了。”

裴陆行几乎条件反射地

下一秒。

谢灵整个人腾空，吓了一跳，“啊——！”

谢灵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带着鼻音的兴师问罪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反而像撒娇，“你、你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