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真是石室的入口，那么裴怀玉倒是能阴差阳错地见着上辈子被炸毁的东西了。

魏春羽将剑尖没入石头上的小水洼，又撇了撇剑尖，将一些小水珠甩得到处都是，还溅到了裴怀玉身上。

这头魏春羽不晓得身旁人心里的恨铁不成钢，只接过长剑戳弄那块石头，但洞穴始终都没什么反应。

“裴、裴怀玉？”

“那好。”魏春羽嘴上卡了卡壳，他心里也是好奇的，而且正如裴怀玉所说，他自己也必然不甘心地再回来找，直到找到。

“在找什么？”裴怀玉刚迷迷糊糊睡一会，就被清脆的剑刺声吵醒。

裴怀玉飞快起身，一把拉住魏春羽后撤——可直至退出洞口，也没有事情发生，除却刚才石壁里的动静。

完好的石室入口，莫非真在这里！

蛇身不粗，大约半掌宽，但朝魏春羽翘头龇着尖牙，很不友善的样子。

魏春羽拎着裴怀玉丢给自己的软剑，到处戳戳找找。

裴怀玉眼皮都懒得掀：“石室怎么会在一个洞里。”

，“毕竟这里太不安全，变数太多。”

“不是我看不太清。”魏春羽又用剑去撬石头底座，那泥土也格外硬，剑都弯成半月了也没挖动，“裴兄，你说刚刚会不会不是机关？其实说不定是这里‘土溜’了？”

“不知道。”

“我看看有没有兔子啥的，捉来替一替干粮。”魏春羽的因着动作有些气喘，“或者，找找石室什么的。”

“啊？”魏春羽对着光秃秃的岩壁和一堆坚硬沉重的石头，下意识地为心里的迷茫发了声。

“机关应该就在石壁中，你方才是碰着了何处？”

裴怀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从前这样呆钝。裴怀玉陪着他辩清了魏家人、晴乐和季东篱的人心，引他到了江鹤的墓，又将他带下山崖，已是省去了上一世许多坎坷了，再不给他些考验，恐怕会将人养废了。

魏春羽用气声抖抖索索地喊他，他“嗯”了声奇怪地看过去，原是那光洁的剑上盘了条扭动的长蛇。

魏春羽都不敢把那剑抛远，唯恐惊动了那蛇，又得挨上一口。只得僵直得像根木头似的朝身边人求助。

一丝冰凉飞到裴怀玉面上，他眼睛迷茫似的微微睁大了，后知后觉用袖子去揩：“当心着点。怎么还玩起水了？”

一块碎石自地上被捏起，又被修长有劲的手指打了出去，望着落了石子仍安静如初的洞穴，裴怀玉微微磨蹭了两下左手小指，冲被他惊到的身边人道一声：“没事了。”

母亲于他而言，是最亲近的人。那间母亲要他去的石室，也是顶重要的东西。

紫微山生母遗事（三） 滚入……

但话音才落，魏春羽手下传来“喀”地一声，石壁中有什么机关动了一下，停顿片刻，一连串的机械摩擦声从石壁中传来——不是一边，是四面八方的。

裴怀玉心里隐隐有些猜想，但他敛起神情的波动，只用软剑点了点旁边的地面：“想办法让机关再转起来。”

但裴怀玉沉默了片刻，为他拉了拉起皱的衣襟，只道：“母亲留给你的东西，真的不去看看吗？”

魏春羽唉声叹气应了声，但在提起剑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魏春羽不及回答，裴怀玉又道：“我可不会再陪你来第二次。”

“哪里的土溜只溜这么小块？要是真碰上了，现在我们也犯不着找了，都埋地底下了。”裴怀玉气都懒得叹了，他最清楚自己从前的德性，当下只顾闭了眼嘱咐道，“别耍嘴了，你同我好好找。”

魏春羽领他到一处盛着水洼的半人高的石头前。那石头与周围的石头并无其他不同，除却位置正对着渗漏的水滴。

毕竟他上辈子，是从一块凸起的山岩下爬过去，见到炸开口的石室的。

这话倒不是假的，上一世裴怀玉来这，是从别的地方进去的，而且石室中已经迎过了几波人了，一些地方——包括最初的入口都被炸毁了。所以他和魏春羽对现下的认知都一样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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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兄，你说——这会不会是母亲要我来的地方？”

惨白的月光照在洞口，适应了昏暗的眼睛勉强看清山洞中的构造。

“别怕，你把剑慢慢往地上往下放。”见那蛇不似有毒的样子，就是条田间也见得到的小青蛇，裴怀玉没有急着上手，温和地引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