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冲着虞九舟双手合十，却没有起身, “殿下。”

“什么？”

见两人这样，净尘大师心中有数，“看来殿下也知道。”

双方落座后，就有人送上了茶水。

“老衲观驸马颇有慧根，可愿意随老衲学佛。”

但对方没有开口之前，她是不会承认的。

净尘大师说得很直接，“天圆地方，驸马来自天外，地外，天地无束，内力却是道法，天地外也有道术？那佛法呢？”

净尘大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洒脱一笑，“敢问驸马来自何方？”

虞九舟：“？”

“有。”

随即净尘大师把目光移向迟晚，“驸马。”

“是许久没见了，老衲三天后圆寂，正好能为殿下再主持一次祈福。”

“老尼！！！”

迟晚挑眉，倒是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这么近。

迟晚把茶杯放在唇边，不动声色地听着。

哪个好人让一个有妻之人出家？

迟晚蹙眉，“我乃迟晚，大周京都人，出身淮安伯府。”

只听虞九舟毫不在意道：“孤已经回来了。”

“殿下此言差矣，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老衲就是小孩。”

“玄阳寺自己种的茶叶，殿下跟驸马可以尝尝。”净尘大师笑着，让慧觉出去。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虞九舟忙看了迟晚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失望，“这么久没见，大师只跟孤说这些？”

这两年身体不好, 却会让虞九舟带回大师新的感悟。

被人扔在了寺庙外面，找不到她的父母, 被寺庙养大, 就在寺庙生活了一辈子。

“大师。”

“没有别的法子了？”

说她来自天地外，不就是看出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闻虞九舟有些生气的声音，净尘大师一愣，忙道：“小九舟也太小气。”

呃……万万没想到，净尘大师确定她的身份后，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可迟晚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过了许久，她终于询问，“大师可是有话与在下说。”

圣元帝身体还好的时候, 每年都会过来听净尘大师讲佛法。

她觉得净尘大师看出来了，她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见到净尘大师的时候，对方很符合迟晚的刻板印象，瘦瘦小小的, 却慈善悲悯, 看世间都是以一种悲悯的态度。

“命劫还在。”净尘大师闭上眼睛推算了一会儿，“你死的那日，就是你的命劫，过去了长命百岁。”

迟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说道：“大师，你着相了。”

净尘笑道：“却不知道殿下这么紧张驸马，是老衲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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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命中的煞星。”

虞九舟的脸色平静，显然早知道净尘大师活不了多久了，“若不为孤改命呢？”

这个问题让迟晚跟虞九舟端着水杯的手都停在了唇边，紧接着不约而同地放下。

“驸马来自方外。”

这样的净尘大师，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

净尘大师活着的九十年，经历了许多苦难，直到八十岁后, 在玄阳寺中，十年没有离开寺庙。

“大师。”

迟晚心中讶异，大周能人真不少，居然还有一个改命的大师，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这个世界人。

她今年二十岁，死在新帝登基后的第七年，那年她二十八岁，还有不少年呢。

刚刚那些话也说明，虞九舟重生的机会，也跟净尘有关。

传言说，净尘大师是佛子转世，历经□□磨难，历经生老病死，抛弃困苦。

听到这里，迟晚多少明白了些什么，净尘大师为虞九舟改命，所以虞九舟能回来，这个“回来”应该指的是重生，要是不改呢？

不过，为什么什么话都当着她的面说，净尘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嘛，就啥都说了。

“那殿下如何回来。”

似发现了她的疑惑，虞九舟柔声道：“孤从小便跟净尘大师认识，她是玄阳寺的老祖宗，但性子似孩童。”

净尘大师恍然，“是，老衲着相了。”

正如传言的那样, 被抛弃, 下山游历时经历困苦差点儿饿死，后来又患了重病，是她的师父耗 尽了内力，付出了生命, 她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