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她自己。

只买了两罐。

因为秦凤茹不会骗她，楼以璇…应该也不会骗她。

她拉开抽屉，拿了个饼出来。

对比那些高档红酒、白酒，她更青睐于啤酒。

甘醇的麦香。

楼以璇被拉拽着，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一跤，不禁失笑，“林见鹿你慢点儿。”

拽着手腕。

——肯定有机会。林老师，明年的今天，无论我在哪儿上大学，我都保证请假回来。你也要说话算话，我们再一起过生日。

那便只可能是她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一点甜味都没有呢？

——怎么突然任起性来了？等你毕了业，我们可以做朋友。

一定是味觉坏了。

林慧颜看看时间，晚自习第二节课就快下课了，于是她加快脚步走回了宿舍。

因材施教，也因事制宜。

三人疾步走开，林慧颜默然。

拧开后，倒出两颗喂到嘴里。

“可以，去吧。”林慧颜白天没戴的眼镜框又架回了鼻梁，路灯打下的阴影也成了保护色。

“林老师，”林见鹿朝前迈出一小步，请求道，“现在是下课时间，我们都饿了，跟楼老师准备去食堂吃碗馄饨，一刻钟就回教室，可以吗？”

西瓜味迅速自舌尖弥漫至整个口腔，是甜的，她的味觉没有失灵，西瓜味，也没有变。

楼以璇不止跟杜禾敏、何欢亲近，跟九班的学生们也都很亲近。

“谢了啊林老师。”

楼以璇什么错都没犯，无端挨了她的骂。

刚刚好。

她今天一整天的反复无常，都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表现。

不是说很甜吗？不是说很好吃吗？不是说绝对拿得出手吗？

她想。

翘了她自己给自己安排的班。

右手再次伸进电脑包，从里面又拿出了两罐啤酒。

干吃到第四个的时候，她终于被噎得吞不下去了。

“咳、咳。”

楼以璇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学生拉走了。

——楼以璇，我和你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的老师和学生，我给你们班代过课，也给你辅导过数学，如果这都不算师生，那怎样才算？

不多不少，将回忆也润泽得刚刚好。

——我不管，我说不是就不是。

独树一帜的林老师，想不让人记挂都难。

从清甜，到苦涩。

还要理她才怪了。

“谢谢林老师！”

林慧颜折身去了教学楼，李主任不在办公室，看桌面物品的摆设归置，想来是已经回家了。

甜和苦都刚刚好。

美术课的上下课时间没那么死板，这也是九班学生享有的“特权”。

在同事关系、师生关系里游刃有余的楼以璇不是她口中的小孩子了，她才是。

她吃了一个又一个，可没有一个是甜的。

——我没生气。以璇，谢谢你给我过生日，谢谢你精心准备的蛋糕和晚餐。下次，明年若有机会，这些我来做。

她又从南门出去了一趟，返回时还从窗口递了瓶维c润喉糖给张大爷。

小酌怡情的两罐。

“好。”

起身去接水，喝得太急被呛。

多层次的风味和口感，既不过于寒凉，也不过于热烈。

就着水把剩下半个吃完，其余三个，被林慧颜装进了每晚都会带回宿舍的电脑包。

——生日快乐，林慧颜！

所以该挨骂的，也是她自己。

唯独，跟她不近。

林见鹿欢欣，回头拉起楼以璇的手腕，“楼老师，我们快走。”

楼以璇犯什么错了吗？

——没大没小，我是你老师，不许直呼名字。

——对不起林老师，你别生气。

学校教职工早中晚路过数十人，偶有停下闲谈或来保卫室存取东西的，送他烟的不少，送他润喉糖的，林慧颜是第一个。

电脑包放在书桌上，她坐进椅子，从包里拿出一瓶西瓜味维c润喉糖。

饥饿感去而复返。

——我们不是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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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收糖收了几年了，客套都省了，“我孙女也喜欢吃这个糖，还非要跟我争论，说桃子味儿比西瓜味儿好吃。我看不然，我就只喜欢林老师送的西瓜味儿，清甜可口。”

没让她发现罢了。

然后，她翘班了。

呛到生理性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