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在不知名的位置,神经末梢窜起撕裂痛。
安奕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但没有任何用。
怪异的疼痛感,打断了她最后的情绪。
如此大的场面,自己虚弱的身体能熬过去吗?
身上很难受,可是那种难受在肌肤表皮找不到可溯的根源。真要说的话,唯一能切实感受到的细细麻麻的痒,来自于齿尖。
【刚才有辆车从身边开过,进了不远处的工厂,说明这个工厂里有人。】
是温暖的。
真是要命。
是抓不住的。
她没有再多想,便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行走,没有目的地,只享受着“行走”。
安奕竹靠着路边的电线杆,摸向自己的背脊,从背后摸向后颈。
只是身上的热褪不去,脑袋也开始痛,眼冒金星,像是中暑了一样。
完全才怪!!!
妈妈、妹妹和爸爸,再也不需要再每天为自己的病情烦恼操心。
从身体里涌出压不住的燥热,是无名的火灼烧着肉身。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场梦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意思。
还是一如既往,病秧子模样。
安奕竹稍微清醒一些。
呼——
安奕竹伸手去抓。
难道是因为在“现实”中,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梦境也要随之坍塌?
自己也已经坚持得够久了。
报警声夹杂着妈妈和妹妹的惊慌呼喊。
明明才走过三个路口,她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浮起的虚汗止都止不住。
“嘶——”
她注视着安奕竹在阳光下扬起的干净笑容和露出的小虎牙,连同伸手在树荫下试图抓住光线的清澈样子一起。
这光和病房里的一样。
……
在这条死气沉沉的街道上,突如其来的鲜活,像黑白画布上突然出现的色彩,让女人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地面卷起一阵风,吹来一丝凉意。
这是什么地狱的酷刑吗?
但她也早就习惯了这种要命。
如同从前无数个夜晚,她收起所有负面情绪,心平气和地跟自己的身体商量着:“先放过我吧,我这就想办法去医院处理。”
不愧是梦里的身体,不停走路也丝毫不会累……
手里最后的工作,也只剩下一些琐碎的小事就能收尾,谁来接手都能轻松完成。
身上又没有手机,她必须找人求助才行。
安奕竹走近自己的影子,揉了揉自己的齐肩长发,杂乱又蓬松。
安奕竹的明亮与背景的晦暗对比鲜明,在车窗里构成一副完整的画作。
安奕竹抬眼看看天空。
她感受着斑驳的树影,深深浅浅地从身上淌过,留下温暖,每一道光线和阴影都是那样鲜明。
任何人看到她,都会鬼迷心窍地产生走近她的念头。只是她的眼神太过淡漠,浑身透着冰冷的气场,写着生人勿近,又令人却步。
这时。
刚才还阳光明媚的,现在已经变得阴沉沉。
道路周遭只有一些破旧的建筑物,零散着岌岌可危的冷清店铺。
才怪好吧!
【就这样撒手人寰好像也不错。】
一双浅色的眼眸更是为她完美的容貌增加记忆点。
但她惨白的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安奕竹心中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一辆轿车停在安奕竹身边,和她等待同一个路口的红灯。
女人的视线移向窗外,看到了路边的安奕竹。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表情非常严肃。她收起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轻敲在文件外壳上发出脆响。
她磨了磨牙。
是自由的。
女人浅色的眸子里印着浓墨的安奕竹,直到红绿灯的倒计时结束,车辆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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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奕竹打起精神继续朝前走去,刚才醒来的路面上还有些人影,走到这,已经算得上人迹罕至。
女人拥有满分的精致容颜,有着像是被技巧高超的艺术家精心雕刻出的立体五官,长发柔顺又自然得垂在肩头上。
但安奕竹喜欢这里的一切,哪怕对于附近的居民来说已然衰败不堪,对她而言却是朝气蓬勃的。
不管这是回光返照也好,最后一场美梦也好,至少现在自己能自由操控这具健全的身体。
安奕竹感觉自己简直要被活活累死了。
安奕竹想着,朝着工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