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进去一点。”

“争争，你也上来吧。”

白争争看向兽皮底下拱出来的一个个毛脑袋，问：“放上来你们怕不怕？”

清耳朵一颤，转过头不看。

幼崽们摇头。

“这样总行了吧。”

幼崽们从兽皮下拱出来，堆在清身后，探头探脑往人鱼那边看。

他动了动，将爪垫往毛毛里缩。

吃过晚饭，白争争用嚼碎树枝刷了牙，哆嗦着脱了兽皮衣钻进被子底下。

清见他摆弄着人鱼，圆眼眯了眯。

“放外面还是放里面？”白争争问。

白争争穿着兽皮衣，坐在火堆前勉强能抗住。工具现在一时做不完了，他将东西都收起来。

幼崽们看着一条几乎有整个石床长的人鱼离他们越来越近，争先恐后地兽皮毯里面钻。

人鱼平躺着，俊美的面庞明显瘦了些，但英挺的五官依旧不算难看。

脉搏还是那样，缓慢地跳跃着。又捏着他手臂抬了抬，是软的，没被冻僵。

白争争笑了声。

子踩在上面。

白争争撩开兽皮，手往寻着鱼尾巴寸寸摸下去。

清爪子动了动，试探道：“要不把他搬到上面来？”

死不了，又动不了，想想真可怜。

都这么久了还没死，保不齐永远这个样子。

兽皮加羽绒做的被子极为暖和，白争争趴在下面，听着幼崽们的呼噜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爪垫在上面踩得久了，就是一个红色的梅花脚印。

“你们不是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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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确实太冷，即便是生活在水里的鱼，太过寒冷也遭不住。

洞中两道门一直紧闭，门上方的空隙不小，风大时，还有雪花吹进来。洞中就显得更冷了。

险些以为摸到了冰块儿。

他目光专注，却看得一旁的幼崽们唔地一声，爪子蒙脸，埋在了兽皮里。

“有人鱼也还有那么宽的位置。”

人鱼躺下后，白争争爬上床，卷了点干草垫在他的脑袋底下。又拉着兽皮往他身上盖了盖，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有一点尾巴尖。

被子底下黑黢黢的，幼崽们的眼睛闪亮。

好歹一起也待了快半个月了，对人鱼也没了多少畏惧。只把他当个不会醒的摆设。

被身后幼崽拱着，白争争忙护住尾巴，先一步跑到人鱼身边。

“里面吧，外面挡着不好出来。”蹲在兽皮被子上的骄矜猫猫爪子一抬，指挥着兽皮毯底下的幼崽们拱着被子往外面挪。

两个抬上半身，两个抬鱼尾巴，尽量平稳地将他搬到石床。

他们不是怕，是给鱼让位置。

又想起人鱼，走到他旁边先帮人鱼翻身。

气温降低，幼崽也失了活力。

触及他冰凉的皮肤，白争争手一僵。

他睡觉不算老实，滚着滚着，爪垫贴着个温热的地方，缩了缩爪子团成球，更深地沉睡。

他一钻进被窝，就踩到了幼崽身上。

“再绑一下吧，感觉还没长好。”

“行了行了。”

他皮肤白，细腻光滑。

“他尾巴上的板子能拆了吗？”清问。

一条鱼而已，猫才不会怕鱼呢！

只吃饭时他们才下地。

现在外面那么冷，要是人鱼再在那干草上躺下去，会不会最后无声无息就没了气儿。

“不去不去，争争去。”争争胆子大，幼崽们可是看过他弄乱人鱼头发，睡到人鱼颈窝边的。

“有人鱼。”

幸亏当初石床做得大，人鱼送到最里面，还有一半的空间。

他就地趴下，与人鱼隔着一个巴掌的距离。像楚河汉界一样，将兽人们与人鱼隔开。

抬头一看，十几双眼睛泛着光，盯着他。

他睡觉时经常睡在最外面，保持着人形。但天气太冷，人形不合适，之后与幼崽们一样，变做毛乎乎的绒球。

白争争赶紧将手贴在人鱼脖子。

天气实在太冷了，白争争又把洞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些。兽人们现在每天都保持着兽形，只有白争争穿着兽皮衣服还能在地面活动。

“才不怕！”幼崽嘴上不服。

“嗯。”清背过身，没再多问。

哪有摸尾巴摸得这么细致……

白争争示意来几个兽人帮忙。

这样的脚印在一夜过后，人鱼侧脸上出现了一个，脖子上则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