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珈又笑了下：“大嫂子这回干的事，一则伤害了夫人待我一番真情，二则也害得严家吃了大亏，于情于理都留不得了。我却不知道夫人一面说着把我请过来赔礼，一面又放着她好好的当着大少奶奶，既没死也没休，这是何意？”

接而她又笑了，把这册子撇开：“你瞅瞅我，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刚才说到哪了？

她把册子合上，放回原处。一抬头就看到严夫人已经缓步走过来。

严夫人低哂一声，轻轻掸了两下袖口，翻开到当中墨渍最新的这一页，看向陆珈：“这就是他狂妄的下场。”

陆珈望着她笑了：“我要回夫人的话，跟靳大嫂子可有相当大的关系。

“也不知道前番靳大嫂子害得严大人贬官，大嫂子落了什么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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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严家为朝廷，为皇上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这点面子都没有了？

“我们老爷特地去信请他留个情面，他竟然不肯。仗着皇帝对他有几分信赖，连续递了几道折子进京。

“你知道李家犯了什么罪吗？”严夫人坐了下来，优雅地端起了杯子，门下的丫鬟婆子全都已经退去，她淡淡的声音极为清晰的回荡在屋里。

“倒是我这妹妹，她在娘家是父母亲手心里的宝贝，什么委屈都不曾受过，三公子什么情况，别人不知，你我却知。父亲为了成全严家体面，仍把宝贝疙瘩嫁过来，已然仁至义尽。前番我归宁宴上被丈夫打肿了脸，我们娘家人也没怎么理论。这回却还要受妯娌的算计，像什么样子？

“我就是条贱命嘛，也习惯了。

陆珈望着地下，缓缓沉着气息。

严夫人把茶放下来，在挨近桌面时杯子又发出噔地一声。

“每一个跟权势背道而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严夫人脸上浮起了寒气。

陆珈若有所思地坐着。

“夫

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被吓着了吧？”

“都是我们严家替朝堂除去的奸佞。”严夫朝她挑起了眉头：“我们老爷子侍君数十年，很多人都说，严阁老岁数已大，严家在内阁之中后继无人，离失势的日子不远了，但即使如此，就在去年，皇上亲自提拔起来的江宁知府李俊，还是因为作奸犯科而落到了老爷子手上。

“人无完人，普天之下谁是真圣人？真要抓把柄，怎么可能抓不到？

陆珈看了眼已经回来，并停留在门外的陆璎，又说道：“我倒也罢了，左右打小就不得父亲疼爱，被当包袱塞去了沈家，又日夜被提防。丈夫一日到晚见不着人，道观里受了他人之气，才得家公迫于颜面反击了一回。

严夫人道：“提她做什么？”

问到这里，严夫人忽又哈哈一笑：“差点忘了，那阵子你一直在忙着斗蒋氏，朝上之事哪里会知？”

“是了，一眨眼你去沈家也有三四个月了，怎么样？日子过得还顺心吧，想必也有不小的收获了？”

“李家官商勾结，逼良为娼，种种罪状，证据确凿！”

“老太太的娘家侄儿，在荆州城里做了一点买卖，哪知道被李家抓到了把柄，他竟然想举报。

严夫人的笑容瞬间收敛。

陆珈摇头。

陆珈把目光移向她。

“按方才太太说的规矩，跟严家背道而驰都没有好下场，那靳大嫂子这次怎么着也得被赐个悬梁自尽了吧？”

“李家举家男丁被斩，你应该知道吧？”

她却把册子拿在手上，一页页的翻开：“你都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管管你家后院

陆珈也顺势端起杯子，顿了下道：“今日怎么不见大嫂子？”

“难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压到陆家小姐头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