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成无言以对。
永望问:“可要将那二人尸首掘出?”
当夜,谢二爷从二夫人口中得知寻真来过,沉默良久。
于是,吕淑宁回娘家挑人。
谢漼:“不必,换上无字碑。”
此后,谢漼的才华再也盖不住了。
这一辈子,就快走到头了,可她的心,从未有过片刻安宁。
想起谢佑还有这么个儿子,才让人把孩子领过来。
望仙楼。
“醉态”
妒那赵氏出身低微,却能独得夫君宠爱。
吕淑宁心下难平。
她此生都无法圆满。
一眼相中了吕令萱。
妒她子孙,个个有出息。
士人毕生所求之境,大致可分三等。
柳氏眼神清亮,见了人不卑不亢,虽身份低微,却隐隐有股傲气,没把自己看轻半分。
……
黑暗中,谢彦成辗转反侧。
寻真安顿好容楣,本打算直接回去,马车行至一半,忽然想起——
吕淑宁恨。
那七岁童子对答如流,出口成章。谢佑肚子里本就没几滴墨水,府里也没给他请先生。细问才知,谢佑偶尔来了兴致,才教他几个字。这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看书,竟把谢佑书房里的书都看了个遍。
寻真这事儿,在官场、文人堆里传得热闹,京中贵妇圈里更甚。众人皆知“甄善美”曾在谢府为妾,纷纷来问孙宜。孙宜只觉面上发烫,从前因嫌弃柳氏是贱籍,几乎从不与她交谈,如今被问起,一个字都说不出。
谢彦成道:“柳氏能有今日,确有大才。从前,我也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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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见到柳氏,仿佛瞧见了
没想到,甄善美真是柳氏。
谢二爷当庭考校才学。
她这一生本该顺遂,嫁进士,封诰命,享尊荣,奈何被一贱妾压了一头,这辈子的念想全成了空。
寻真的身份公开后,谢漼便立刻派人去城外将墓碑给毁了,连同甄凌的一起。
二乃封侯拜相,名留青史。
谢二爷抚掌大笑,之后,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如今真儿安好,那二人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便留个全尸吧。
一为少年登科,三元及第。
吕淑宁闭上眼,眼角溢出泪来。
就那么立在所有人面前,神色自若,毫无怯意。
三则最难——功在社稷,享万世香火。
明明那么低贱如泥。
吕淑宁妒了一辈子。
吕淑宁只笑:“五郎若瞧不上,便打发了那贱籍,我自会为他寻门好亲事。”
原先,他还有些不信,便派人去问了谢漼。
孙宜人没察觉到丈夫的异样,感叹道:“竟没想到,那柳氏竟有这番造化。从前是我有眼无珠,把人看轻了!谢府曾对她多有怠慢,如今她飞黄腾达,怕是不愿再与我们往来了。”她顿了顿,又叹,“这般巾帼豪杰,实乃女中翘楚,令人钦佩。”
赵氏的影子。
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瞧出来了,此子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一个下贱胚子,偏生有这等心气。
但见七岁童子眉目清寂,举止间竟有老成持重之态。
后来,谢漼带回个青楼女子,吕淑宁心中只道,果然与他祖父一个德行。
若是个男子倒也罢了,偏偏这人是女子,还是昔日自己正眼都不瞧的妾,如今却达成了许多士人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谢二爷望着帐顶,久久未眠。
吕淑宁便做主,给谢漼说亲,欲从她娘家择一女。谢彦成面有不豫,那眼神明显是看不上她娘家。
须臾,又道:“睡吧。”
为他取一字,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