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李昭宁很快就确认了裴子游是中了什么毒，命人去取些柿子，煮烂后让裴子游吃下，待堵在腹内的毒泻干净后，就会好。

王娇笑道：“原来是姚州望族，不知女郎父亲是……”

裴砚沉默了。

这样直白热烈的善意，李昭宁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了，心头蓦然一暖。

她确实有个很头疼的事，但对于裴家这样的世家来说太过沉重，她不忍。

到了玄武门，李昭宁撑着软垫准备掀开车帘，裴砚却突然出声：

……

李昭宁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昭宁愕然，看了看王娇，歉意地一笑：“死了。”

李昭宁掀开车帘，跨出一步，又退回来。

裴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无奈地勾唇一笑。

李昭宁打断他：“说了不必惦记。”

裴砚意外地往后仰了仰：“什么？”

裴砚看着她跳下马车，眉头紧皱，淡淡道：“可以。”

说罢，她拔脚走向裴砚的马车。

不一会儿，柿子煮好了，裴子游一边叫她阿狗，一边吃下了阿狗炖的柿子汤。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李昭宁抿着唇角。

裴砚半垂着眼，未发一言。

裴砚看了看李昭宁，发现她眉目间神色沉重，其为难程度并不亚于他自己。

李昭宁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影响不好。”

李昭宁正准备否认，看到裴砚认真的神情，又噗嗤一笑：“啊对，我是久病成医。”

李昭宁回头看了裴砚一眼，便往前跑去，消失在宫门里。

“久病？”裴砚仔细地瞧向李昭宁。

李昭宁笑着摇摇头，宽慰道：“我哪懂毒理，只是之前在姚州待了很多年，那边山民喜食各种蘑菇，我也跟着吃了不少，才知晓很多蘑菇的毒性和解毒之法的。”

车马一路颠簸，裴砚率先开了口：

众人又等了半刻，裴子游便去腹泻了，回来的时候，眼睛晶亮有神。

“你懂医术？”

“今天……谢谢你。”

两人沉默着上了马车，一路无言。

众人见裴子游终于恢复，脸上才都有了血色，拉着李昭宁不住地道谢，还要给她送东西。

裴砚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突然出现，把裴子游拎回了床榻上。

王娇望着李昭宁走出大门，悄悄对裴砚道：“多好的姑娘啊，以后记得多走动走动。”

回房路上，书童给清醒的裴子游讲了他哥哥带回一个漂亮姐姐替他治病的事，一瞬间来了兴致。

裴砚有些意外，抬眸看向李昭宁，却只看到一抹翠绿的衣裙，随着她的脚步蹁跹如绿波流动，闪闪发亮。

裴砚点头，一路无话。

王娇眼中顿时充满怜悯：“原来是个苦命的女郎……”她看了看裴铭，待裴铭点头后，对李昭宁笑道，“若不嫌弃，今后可以多多走动，我们家虽然不比当年，但也还算个大户。女郎在京中生活，若遇到难处，我们也可帮衬一二。”

进房间后，裴子游依次叫了爷娘，扫视一圈，没看到裴砚，便大着胆子冲着李昭宁扑过去撒娇：“谢！谢！漂！亮！姐！姐！”

“我不是拿今日的事要挟你，若不行……就算了。”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良久，她缓缓道：“你……可以三天不说话吗？”

李昭宁笑着都拒绝了，拉起裴子游叮嘱了他一些吃食上的禁忌，就与众人告辞。

“去床上躺着。”

“那日的五千两……”

众人皆在等柿子煮开，看看李昭宁，又看看裴砚，静坐不语。

“这么紧张做什么，”李昭宁笑道，“我在姚州长大，那边气候湿润温暖蘑菇多，吃得多了，自然就知道每种毒蘑菇是什么症候了。”

李昭宁正与王娇闲话家常，被裴子游撞得一歪，还没站稳，就听到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

一旁的王娇拉着李昭宁的手，泪眼汪汪：“女郎竟懂毒理……此番救了我家小郎君的命，日后定有重谢。”

他道：“科举之事？”

她甜甜一笑：“好。”

李昭宁顿了顿，叹道：“不必惦记。”

李昭宁拉着他的衣袖：“还不带我去？若说蘑菇的毒性和解毒，我比京城的官员有用得多。”

裴子游吓得缩起脖子，人一沾床，就赶紧窝在被子里闭眼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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