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跋山涉水翻了两栋楼，一无所获。

“不知道。”司珏真的不知道，他还能用什么方法找到萧阙。

“是因为我戴着墨镜的样子，让你想到了这束花的主人，对不对。”

在墨镜的装饰下，可以说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连微笑的唇角弧度都短暂地重迭在一起。

话音倔强地落下后，却又不可按奈地悄悄用余光扫过去，打量着这张与那人极度相似的脸。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萧砚南的精明伶俐，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秘密，连自己都差点被瞒过去，却就这样被萧砚南轻而易举抓到了小尾巴。

视线变得恍惚，司珏已经无法区分眼前的画面是现实还是梦境。

“司老师，看我。”萧砚南忽然对他道。

他现在好想回到那个从前百般嫌弃的游戏世界，期冀着独属于他和萧阙的故事能在无休止地拌嘴、抬杠中继续。

司珏不耐烦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夺走了他全部的视线。

身下的长椅轻轻晃动下，熟悉的声音传来：

“司老师，你很喜欢他么。”

司珏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萧砚南呡起唇角：

“你的地址是对的么。”萧砚南又问。

“没办法了。”萧砚南身体向后一仰，手指轻抚过玫瑰花瓣，“既然司老师这么喜欢他却又找不到，我很乐意暂时替代他，缓解你的相思之苦。”

日落熔化了大街，镀着一层通透的金色。

“谁说我哭了，是风太干，吹的。”

“既然都买了，送不出去还浪费，给我怎样。”

萧砚南的脸向司珏靠近几分，认真观察着他眼底的水雾。

司珏促狭地收回目光，使劲擦了把眼睛：

“好，那就，上次司老师输给我差点喊自己是小狗的庙会比赛。”

萧砚南捧着花束，指尖轻轻点过这些被抛弃的粉色小可怜。

“是比赛。”司珏打断他，纠正道。

夕阳的天色中融进了斑驳的青黑，司珏抬了抬眼，耳边传来节奏的脚步声。

萧砚南唇角噙着笑意，起身走到司珏身体一侧，抱过花束：

怦怦！怦怦！

“粉玫瑰的花语，我记得应该是，初恋？”萧砚南又问。

“只有粉玫瑰卖，我才不懂什么花语。”

“我找遍两栋楼，没能找到你所谓的萧老师。”

司珏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被冲湿的眼眸逐渐有些看不清。

司珏眉尾抬了抬，瞳孔短暂的错愕了下，很快垂了眼眸：

也从清亮的金色变成了浓郁的橘红。

恍惚中，他已经无法分辨哪头才是真实，却也清楚地感受到，这些日子的心力交瘁，在这一刻，被温柔的大手抚平。

司珏绞弄在一起的手慢慢松开，身体仿佛失了力一般，向一边斜斜歪过去。

司珏：……

费尽心思想要在真实世界找到他，无非是觉得这个游戏终有关服的那一天，或许很远，也或许意外降临，来得突然。

心脏跳出了奇怪的节奏。

司珏猛然抬头，清冷的瞳眸因为这句话发生了十级大地震。

咕嘟咕嘟。司珏的心里煮开了沸水。

“簌簌。”身边传来衣物摩挲声。

司珏不想理他：“随便你。”

“这样。”萧砚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我一直很好奇，上次和司老师一起逛庙会……”

“你这么多问题去买本十万个为什么好不好。”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怀里抱着玫瑰花，手指捏着墨镜腿向上推了推。

司珏僵硬地勾了下唇角，看向远处：

“还买了花？”萧砚南望向他身边的花束，娇嫩的粉色花瓣上铂了一层夕阳的余韵。

司珏翕了眼，有气无力道：

“你送我墨镜戴，可你明明知道我摘了墨镜会引起周围人注意，为什么还是抢回去了，你看起来不像很在乎一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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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眉宇稍稍向中间拢了拢。

司珏没说话，怔怔望着脚尖。

黄昏微凉的风吹走了燥热，吹的人眼睛酸涩，渐渐圈起一圈湿润的红。

“司老师，我做这些是希望你开心，为什么要哭呢。”

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会不会是策划做出来的代码假人，为了不让“司珏”这个角色面临下架而做的最后努力。

“你这么会讲故事，做艺人真是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