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眼却不同，它数量太过稀少，少有的几个除了皇宫便是在军中，在此之前，柳湘莲从未见过。

有这么个弟弟，应该很头疼吧？

靳连对薛蟠即将抢走自己妹妹的不爽哽在了嗓子眼。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靳笙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偏偏靳笙自己也没什么上进心，只爱锦衣华服、贪玩享乐，贵女应该做的功课，诸如读书、女红、管家一样都不喜欢，父亲母亲和大哥也由着她。

因此靳笙的绣工实在算不上好，这荷包针脚不平整，上面绣的花样瞧不出是什么，荷包整体甚至不对称，有些扭曲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

靳连：“……”

薛蟠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瞥靳连一眼，悄悄扯了扯薛虯的衣角，哀求道：“大哥，你给我留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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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的及笄礼后没几日，薛蟠和柳湘莲也该回军营去了。

薛蟠能认出来，是因为在王子腾处看到过，可惜王子腾不许薛蟠将之带出来，故而柳湘莲不曾见过。至于靳连……以他家的地位，见过什么都不稀奇。

但在旁观之人看来，身材高大的薛大爷端坐马上，一向矜持守礼之人，在听到黛玉的声音时会深深弯下腰，唯恐听得不清楚，漏掉一言半语。

这可比玻璃贵重多了！如今京中高门多半已经装上了玻璃，且逐渐向外地传去，虽然还是昂贵，却已经不是那么稀罕了。

对于前面一句，薛虯只是冷笑一声，甚至不屑搭理。但后面一句他不能否认，薛蟠虽然冲动莽撞，但因为足够勇猛，上了战场的确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再加上柳湘莲的看顾，倒也出不了大褶子。

从前柳湘莲也好奇过，却没有机会一睹真容，不想今日就看到了。

柳湘莲应下。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荷包，塞到薛蟠的手里，斜着眼睛轻哼一声：“我妹妹给你的。”

薛蟠立时来了兴致，他可太清楚自己大哥了，但凡能叫他特意拿出来送人的，绝对不是凡物。

薛蟠与靳笙的婚约还没有定下，但是双方对彼此都很满意，已经有了默契，只是需要时间走六礼罢了，二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靳连作为女方兄长、薛蟠未来的大舅哥，替靳家前来送行。

未来的大舅哥还在呢！

此物由西洋流入，持之可视数百丈之外，因而在军中颇有作用，但因为数量极少，拥有的人并不多，他们军中也只有王子腾并另外一位同级别将领才有。

柳湘莲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靳连和薛蟠同时惊呼：“千里眼！”

薛蟠回营

当然，靳连自己也不遑多让。

——至少这肯定是靳姑娘亲手做的，没有叫丫鬟帮忙。这份心意不就是最好的吗？

柳湘莲不妨自己也有，推辞不得，也拿起其中一个匣子。

他对柳湘莲道：“你好好盯着他，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只管绑了他见舅父去，我必定好好谢你。”

柳湘莲一愣，他虽然家世不如，但到底在军中混了两年，自然知道千里眼。

薛虯对薛蟠和柳湘莲点头示意：“这是给你们的。”

但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推辞：“这东西太贵重了……”

接过荷包打量片刻，捧场道：“靳姑娘用心了，这荷包做得真好！”

长瑞上前几步，手里还捧着两个匣子。

薛虯对靳连的目光视若无睹，叮嘱薛蟠：“到了军中要听舅舅、上官和柳兄弟的话，莫要胡作非为。”

二人打开，便见里头铺着厚厚的锦缎，中间躺着一枚圆筒状的物什，此物以金属制成，上面雕刻繁复花纹，看上去精致华美，却不知是什么用途。

而车厢内的黛玉微微仰着头，仿佛能透过窗帘看到外面那个人，嘴角噙着笑意，一双含情的眸子里也布满了星光。

薛蟠珍惜地把荷包收了起来，看得靳连直牙疼，已经顾不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开始同情起薛虯来。

薛虯哼笑一声，到底给了薛蟠这个面子，揭过这个话题，叫了一声长瑞。

薛蟠也不在意靳连的冷脸，这样的心情他太能理解了！

薛虯在城外为他们送行，同来的还有二人好友，靳连也来了。

“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薛蟠拍拍胸膛，“我打仗很厉害的！”

但薛蟠也有自己的理解。

话，不过是近日做了什么、读了什么书，哪家小吃香味诱人、谁家笔墨好用的琐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