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守护着这座巨城。
许元回眸望去。
注视着入城的行伍,感受着下方军阵中传来的肃杀之意,许元眼神漠然的想着。
很轻。
他却将她的逝去当做筹码。
比起镇西侯使鞑晁小儿止啼的名头,这位镇西侯看上去更像是大炎田野间随处可见的农汉。
许元缓缓垂下了眼帘,低声道:
她因他而逝去,
话语落下,幻想破灭。
瘦小的老头跪在地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细小的眼睛中不停眨动,泪光闪烁,手指无力的在坚硬的石顶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痕。
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分析这些情绪的缘由,并下意识尝试将这些情绪根源阻断,来维系自己的理性
仇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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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楼顶忽地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落地声。
镇西侯外貌看起来真的挺老,黝黑,干瘦矮小,皱纹遍布面庞。
镇西侯挺拔的腰背变得佝偻,老茧遍布的手不断摩挲起腰甲上的一处斩痕,好几次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儿女抬手,但却又畏缩的收了回去。
镇西侯。
而在见到对方一瞬,许元便明白为什么这好胸弟一直要叫他老头。
语罢,无声。
但现在,
在李君武香消玉殒的那一刻,无尽的憎恨与自责几乎将许元吞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变得麻木。
想到这,
风逐渐大了,吹动她及腰的白发,犹如纤指般轻抚着他面庞,像是在安慰他无处发泄的愤懑。
近到出神的许元没有丝毫察觉到对方的到来,直到来人缓步走到他余光中站定。
“”
却见一名戎装的老者正愣愣的盯着于他怀中安详睡去的李君武。
一阵微风掠过,有着军阵加持的半圣身子一阵不稳,颤抖着半跪在了倾斜的城门楼顶。
一缕白发随清风自许元眼前飘过,让他兀地一愣。
也许是,也许不是。
愣愣的垂眸盯着怀中女子苍白的面容,许元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便咬着微颤的唇移开了视线。
战争的胜利,山呼君武之名的士气,将会让这股军心被相府所用,成为他手中刺向宗门的一柄利刃
不知多久,
“君武临终前想让我告诉您,她为镇西府守住了这座城,让满城百姓都山呼着清乐之名,以及,她真的很想您,很想她的母亲。”
宗门应该是计划在战后将镇西军的仇恨导向朝廷,胜利者书写着真相,败者只能被掩盖在历史的废墟中。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参军的起始都在这座以镇西军命名的巨城中,在这里训练,在这里修行,在这里与同袍结下初识的羁绊。
“对不起。”
许元看着她的面庞,轻声的呢喃道:
镇西侯望着尸骨已寒的女儿,几次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有几声听不清楚的断续的哑音从喉头挤出。
军心可用。
这是许元第一次到见到李君武的父亲。
甲胄散射着阳光的冰寒,
良久无声,
而此刻,这座名为镇西的巨城却他们外出征讨异族之时化为了一炬。
种种情绪都化为了一种名为仇恨的东西。
士卒们透过面甲缝隙看到那曾经巍峨坚固的城墙遍布裂纹,曾经鳞次栉比的街区化为残垣断壁之时,他们视线中有不解,有愕然,有愤怒,但唯独没有声音。
在行伍行进的静谧中,
一身戎装在黎明中泛着寒光,那双小眼睛呆愣的直视着他怀中那芳华已逝的女子。
许元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