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斟酌,许元还是选择开口问道:
“回京之后,应当很累吧。”
许元听出对方不愿再说,但还是坚持问道:
许元闻言立刻张嘴,却被许殷鹤打断,他淡笑着问:
“不算天意,只是一种道罢了。”
许殷鹤抬眸沉吟一瞬,看着这三子已至蜕凡的修为,还是选择透露了一些:
“那边喝边聊不行么?”
当然,这是寻常时节。
这老爹闭关之前已然交代过,相府之内一切事宜由许元做主,有此口谕,如今书房内堆砌的这些卷宗许元绝多数都看过,当然,那些由黑麟军呈递上来的密函除外。
许元重新抓茶入壶的动作略微一滞,回眸再看,室内那些堆砌的卷宗已然无了大半,此时出声是在提醒他该谈正事了,不过略微迟疑后,也便轻声询道:
“什么意思?”
和内参一般,相府内务也按照相应的标准以“甲乙丙丁”的天干顺序,由重至轻分为了十级,寻常时节丙级往上的事务便会便会越过文殊院和墨隐阁,直接由娄姬等人呈递给宰相。
“这倒不是。”
心底感叹一句,久违的拿出各类茶器,烧水温杯竟略显手生,不时半晌,‘咕噜噜’的沸水声窸窸窣窣的响起在了静谧的书房之中。
“那东西可有主观意识?”
“”
“父亲,那天上东西到底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所谓的天意?”
“自己找位置坐。”
但这其中却有着一些例外。
许殷鹤轻轻摇头,拿起那煮沸的昆仑山泉,一边温杯,一边轻声道:
“有一些,我感觉相府体制问题很大,太过依赖领袖个人,这并不是长远之计。”
“要外出?”
此事,许殷鹤自然知晓,幽然说道:
“父亲,你头发白了不少。”
“休息好了?”
许元不解,这回答太谜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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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殷鹤拂袖持杯,话语平淡:
时间点滴,深秋暖阳洒在身上,指尖摩挲着杯壁微凸瓷纹,享受这久违闲适的午后。
许元心底轻叹一声。
许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着对方话题言道:
“现在苦是苦,但兴许以后尝到了权力的食髓知味,便会甘之若饴了。”
见状,许元也没有去打扰这老爹意思,一个瞬身去到茶案旁的蒲团上盘坐而下。
“相府体制建立之初本就不是按照千秋万代来设计的,终究是为父太过理想,只能苦一下你了。”
曾几何时,怎么泡壶茶喝都能算犒劳了?
“主观意识”
果然。
许殷鹤盯着那坐在茶案前不愿起身的三子看了数息,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终是自己起身走了过去。
许元沉默了少许,道:
许元瞥了一眼这老爹发丝间多出的雪白,不经意的出声道:
许殷鹤闻言眉头微皱,沉思了片刻,轻轻摇头:“此事为父尚且不知,但兴许以后会知晓。”
回京之后,一直都在十二个时辰的轮轴转,难得放松清闲,借着这等候的时间,他想泡壶上好香茗犒劳一下自己。
龙新山的景茶辅以昆仑冰泉,入口咸涩,但回甘味浓,一杯香茗下肚,许元不自觉的轻轻呼出了压在胸腔月余之久的浊气。
听到门口动静,许殷鹤并未抬眸,随口道了一句便暂时将精力放置在了那些卷宗之上,在这种关键时节闭关半月,堆砌事务即便是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已然过去,不必担心。”
父子对坐。
一壶茶尽,许殷鹤的声音便准时响起:
这个念头闪过,许元心底又觉难绷。
“待你修为够了,自然便清楚为父所言,修为未至,即便说的再多,也是不会懂的。”
许殷鹤确实没有在多说:
许元麻溜的将新茶泡好开煮。
以这老爹的性情,平仙税法刚过,大势已起,若非必要,绝不可能在此时闭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