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朕很好奇，方才若是朕不出言，相国你准备怎么做？”

李耀玄沉吟片刻，忽地缓声道：

“”

可能，他是不愿看到相府群龙无首而大乱。

话落无声，飞雪可闻。

所以，

“你真的会选择只身前往剑宗山门把你那崽子救出来？”

许殷鹤以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也不是。”

“你说。”

李耀玄摸了摸下颌，身后皇龙袍在风雪中飘摇，故意说道：

“也是。”

李耀玄搞不懂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

“谢你方才出声，谢你未在方才动手。”

“相国，我有一个问题。”

李耀玄他看着对面的男人接着问：

只要许殷鹤去了剑宗，自己即便不自己动手，这个威胁皇族延续的最大威胁也会被他人解决。

“你如此坚决，带着死志也要救出许元是为了什么，他真的如此重要？”

可能，他是觉得别人不配杀死自己的这位同袍。

在对方提议等候的这几日里，李耀玄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认为自己下定了决心。

当然，

对于许殷鹤那临终并肩的提议也并非只有同意和拒绝两种回答。

“种因得果，你家这小子很不错。”

他为什么会开口？

“嗯。”

李耀玄轻轻笑了，为自己的可笑而笑，垂着眼帘颔首承认：

许殷鹤闻言幽邃的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但也只是一瞬便化作了叹息：

许殷鹤最后看了一眼北方，收回视线，没有接李耀玄的这话，而是低声道：

他要杀了他。

所以，

“”

“你还在纠结？”

也可能是当年的理想依旧未离他而去

李耀玄轻笑着摇了摇头，眯着眼眸盯着对面的好友：“有时候相国你的话真的很令朕不悦，让朕联合宗门那边圣人之上对你动手？那朕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一生对弈相伴，李耀玄很清楚此时这位老友的沉默代表什么，也因此眼中有着不解，只是在他问出口前，许殷鹤先一步说出了自己心底的问题：

李耀玄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在漫天飞雪中呼出一口白雾：

自那一日扶持了大炎新皇之后，他便以为自己已然下定了决心，所以他才会将对面这位对弈相伴一生的好友请到这处，自己为二人准备了十余载的落幕皇陵。

“呵。”

“为了皇相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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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便不会在两位宗盟圣人之上的威迫下开口相助。

李耀玄的出声是打散宗盟诛杀许长天意图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在那时选择沉默，宗盟那边必然不会轻易放开钳制许长天的手。

两人都未说话，都沉默着看着那袭血衣纵身跃起，直到其消失在风雪的尽头，李耀玄方才悠悠说道：

“是啊，朕竟然还在纠结很可笑对么？”

李耀玄也沉默了。

世间万物都并非二极对立。

“谢我？谢什么？”

“方才，谢了。”

“甚至比你自身还重要？”

为皇族延续带走最大的威胁。

话语入耳，许殷鹤沉默，缓缓闭上眼眸以掩藏眼底的复杂情绪。

但若真的下定决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