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做下没多久,薛母就收到了消息。她扶着额头犯愁:“要清算便清算罢,怎么先从药铺下手?那里头都是老人,多少有情分在……”
薛虯微微颔首:“你做得对!”
“您太谦虚了,我虽不在家,但您为了薛家尽心尽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蟠儿不成器,家里没个能当家做主的人,您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十分难得了。”
薛虯:“当日父亲总说,您与他一起长大,白天学一样的学问、晚上一个屋子睡觉,什么话不能与旁人说,只在您跟前不用避讳,与亲兄弟也没差别了。我与蟠儿不孝,好在有您在,才不至于令父亲走得不安。”
薛文盛惭愧道:“大爷不在,老奴不敢管得太狠。”
薛文盛眼中滚出泪来,忙侧过身擦掉,说道:“老爷去前唯一的憾事,便是不能亲自将家业交到大爷手里,如今大爷既已回来,便该早日顶立门户,老爷在天之灵,必定觉得欣慰。”
说着便打开箱子,里头是账本与各种契书,又从袖里掏出印鉴,一并请薛虯验看。
行了礼,叫那二人将箱子放下,看人出去了,才对薛虯拱拱手:“先头大爷忙着冯家的事,老奴不便打扰,如今事情已了,家里的事也该交还给您了。”
薛文盛叹气:“老爷信任老奴,临终时将家业托给老奴,可惜老奴才疏学浅,不能保住薛家昌盛。如今将这担子交给大爷,老奴便能喘一口气了。”
这是真心话,薛文盛再能干也只是管家,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可薛家在他的管理下不说井井有条,至少大面上过得去。盈余比往日少了许多,却也没到亏损的地步,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从前薛文盛每月向薛虯汇报,碍于时间紧张,只能捡重要的说,其中细节薛虯却是不知的。今儿看了账本才知道,原来薛父才去世几个月,不止市敌对薛家虎视眈眈,就连他们内部也出现了许多问题。
他手指在药铺账册上点了点:“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三日后请药铺管事来府里叙话。”
薛虯请他坐下,又让小厮上茶,这才道:“您先管着便是了,何必这般着急?”
薛文盛笑呵呵的,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只觉得小主子信任他,一口便应下了。
薛母:“可若咱们太无情,岂不是伤了老人们的心!”
白云观是位于金陵西边的一座女观,这便是要让薛母避开了,免得老人求上门,叫她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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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眉宇间便显出几分冷淡:“这原怪不得哥哥,哥哥回来已有几日了,又特意选在三日后相见,若药铺的人还念着情分,趁这些时日把亏空补上,想必哥哥也不会深究。若他们不肯,那便是欺负哥哥年轻,不念与咱们家的情分在先了。”
薛文盛:“是!”
其实他本也要将薛家的权利拢到自己手里,只是不想太过急切使老人寒心,薛文盛能主动送来再好不过。
而药铺里得到消息的管事们也炸开了锅。
话说到这个地步,薛虯便没有再推辞。
以次充好、虚报物价、内外勾结、私吞财货……这些蛀虫是钻在薛家的肉里吸血!
说着就要使人去请薛虯来。
宝钗连忙给拦了,柔声道:“哥哥不是莽撞的人,这么做必定有考量,妈既然决心将外头的事交给哥哥,何苦再多费心思?若伤了您与哥哥之间的情分反倒不值了。”
薛母犹豫片刻,到底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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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薛虯既然回来,该处理的就得处理了。
薛虯要见药铺管事!
薛宝钗轻柔地给她按额头:“前些日子妈还说哥哥命格破了是好事,要去白云观小住几日祈福还愿。我瞧着这几日天儿好,不若我陪着妈去吧,倘过几日落了雪,今年便不成行了。”
薛母沉默不语。
她们动作极快,派人去白云观提前打点,又知会薛虯一声,收拾好东西,次日一早便出发了。
风雨飘摇的时候,自然是稳定最要紧,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薛虯这才开始看账本,薛文盛坐在一旁,以备薛虯发问。
他道:“我年轻,万事还要盛伯帮衬,您想躲闲只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