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抬头看骆培因，虽然他身上的帽衫确实不适合上海的冬天，但他觉得时间不够完全不是因为衣物。他根本还没想到这方面，眼前的人已经帮他想到了。

谷翘这次没再迟疑。“厂商那边的技术人员已经到了机场，下午就到。我也在联系第三方检测机构。”除了这个真假混卖的代理商，谷翘只恨自己只有两只手一张嘴。小田在张作家那里脱不开身，她需要做的事太多。代理店里卖盗版不管怎么积极看待都是一个信任危机，为了消除这个危机她要联系媒体澄清、负责这家代理店的赔偿售后、搞活动普及正版、盗版区别。

谷翘刚结束和小田的通话，电话又响了。一直不停地解释沟通，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是骆培因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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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研发部暂时没有研发任务的同事，我建议他们也一起去上海。”

谷翘并不相信：“是吗？”她记忆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看。

这报纸才上市多长时间，这人也太……之前他还纳闷骆培因这么年轻怎么做到这个位置，固然能力是一方面，但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的。现在他好像有了答案。

窗外又下起了细雨，南方的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燥，把皮肤都吹干了，她从没告诉过他，在和他分手后，她不止一次想起在干燥的寒冬，他戴着她的手套把她的整只手握住，把她握出了汗，一双手套让两个人都很暖和，非常的经济实惠。

如果谷翘在他面前，他会咬住她的嘴，让她把质疑的话都吞回去，但现在隔着电话，他对她说：“当然，咱俩的沟通成本比别人都低。以咱俩的关系，你能解决困难对我只有好处，对我有好处的事我当然得做，你如果笨到连这点都没发现，那我以前真是高估了你。”

“可是……“这个时间也太紧了，骆培因好像比他还操心公司的前途。

也许是之前以秒为单位处理工作透支了她的精力，她听到他说话，竟然反应了十几秒。

谷翘说得很轻松，好像这次危机对她只是个绝好的机会。

“两个半小时后去上海？”骆培因这话实在突兀，没给他一点准备。

她在变相告诉他不用太担心，骆培因没说别的，只说：“还有呢？”

有感情和没感情是两回事。有了感情，她将他和其他人区分开，就像他对她一样。不过这区别对待完全不一样，他和她在一起后，是“不怕被麻烦”，而她，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却独独怕麻烦他。

秦锋刚把内容扫到最后，就听骆培因说：“我给你订了两个半小时后去上海的机票。”

大哥大贴着谷翘的脸，谷翘一时提不出具体的要求，并不像和合作伙伴沟通那样干脆。

谷翘的两片嘴唇黏在一起，她刚要启唇就听见那边问：“对出问题的软盘检测了吗？”

“有。”谷翘没等骆培因问，直接说出了她的需求：“你认识在上海做杀毒软件的人吗？不光是报上的张先生电脑病毒需要清除，这家代理店卖出的盗版不止一套，除了赔偿，我要和杀毒软件的厂商合作做一个电脑义诊。”

骆培因直接省略了报纸上的内容，单刀直入。

“你不是需要一个宣传杀毒软件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谷翘觉得骆培因说“混蛋”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儿咬牙切齿，并没有平常的风度。

骆培因继续说：“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你打算一旦达到你想要的成功后就跟我划清界限，那我确实应该袖手旁观。谷翘，你应该不会这么混蛋吧。”

“我已经联系了计算机所，他们会对软盘进行检测，你有人手把软盘拿去送检吗？没有我找人。”

“有时间帮我去天河看看有没有旺铺招租，这时候正是店铺转让的，再晚去位置就会被人给抢走了。有合适的，我可以把定金打过去。”谷翘都好奇自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经销商盗版正版掺着卖，不光对我有影响，其他的软件厂商想必也很后怕。他们肯定想要更靠谱的渠道，我的正版软件连锁店当然得趁势多开几家。”

“除了工作相关，其他你都不用准备。过冬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了，等你下飞机马上会有适合上海天气的衣服。”

她听见骆培因对她说：“如果我有困难，我会第一时间麻烦你。”

“报纸我已经看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在分手后骂了许多次谷翘小混蛋，然而这两个字是他第一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