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她带着贺兰看过很多次，她赚了钱，所以给妈妈买了墓地，价格不便宜的那种。

去贺家拿东西，贺妈妈让贺兰过完年再走，好在祝礼借口过年要回杭州拍广告，贺兰是股东，能赚七位数，这才得以让全家支持她们离开。

祝礼说：“看，水饺有了，菜也有了，省我们不少事，我再买两个做。”

但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到家门口的时候，贺兰迟钝的脑子才想起早在一年前就很重要的一件事，她懊恼的锤了下脑袋。

贺兰安静听着，眼里温柔，唇边挂着笑意。

所以，才更想。

那个墓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

可她都快忘了妈妈的模样了。

她们在年三十，下午四点才回到家。

“你不脏。”她说完吻上贺兰的唇。

手牵着手停在祝礼妈妈的墓碑前，祝礼已经跟她妈妈说贺兰是她女朋友这件事了。

贺兰沉默片刻，说：“去吧，不然下一次回来又要好久，还记得你说过吗，如果你不去的话，妈妈就没钱花。”

然后在人群里，祝礼突然低头，在贺兰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上她的唇。

她们下了楼，小区楼下好多放烟花的，她们参与到其中。

但贺兰却说还有个地方没去。

她们俩又在窗台处深吻。

祝礼看她：“哪儿？”

到了凌晨十二点，窗外的烟花爆竹绽开在夜空。

这样的时刻，贺兰觉得她跟她的小女友跟千千万万个家庭并无二样。

她们相爱，她们对未来一样充满期待，她们在用心经营自己的小家。

这人，原来，一直都觉得自己脏。

她们的车子去了墓园。

开车的路上，她跟贺兰讲起这段记忆，像是再次回到那段时光，欢快的犹如小鸟一样，说个不停。

祝礼笑，眼里含泪。

因为前几天下了场暴雪，为安全起见，就决定晚走几天，这一耽误就到了二十九这天。

腊月二十九那天，她们才动身回杭州。

贺兰笑，去牵她的手：“上楼吧，困了。”

“你到底有没有想我？为什么不来我梦里？”

“妈妈，我跟我女朋友又来看你了。”

祝礼思考了下：“不去了吧，反正去了，她也不来我梦里，而且我看一次她，就想很久。”

“你不去看看你妈妈吗？”贺兰说。

“要不要放烟花？”祝礼喘息着问。

贺兰再次泪流满面：“……我脏。”

这一刻，祝礼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贺兰会那样的洁癖。

母，他们怎样跟你无关，你很好，贺兰，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自己。”

从贺家拿完东西，车子缓缓驶入马路，朝着高速路前进。

祝礼想起跟妈妈一起摆摊的事，这是她关于妈妈最深刻的记忆了。

“除夕夜，要买。”祝礼早打算好了，她们俩得做六个菜，六六大顺。

过去一年，她们俩掉过太多眼泪，庆幸有彼此，索性日子还不算糟糕。

“不是！”祝礼要生气了，“贺兰！我不要听你这样说自己！”

吃饱喝足，开着电视，听着春节联欢晚会，两人在沙发上接吻。

贺兰对小孩子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考虑小女友的年龄，就点点头。

祝礼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是忘什么东西了？我去找。”

“不用买了吧。”贺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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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一件一件往楼上运，到了家再一件件的整理。

“果然，我真的老年痴呆了。”

贺兰摇头：“是脏的，洗不干净的那种脏。”

原先她觉得贺兰真是病的不轻，甚至为此还生过气。

“好。”

祝礼心脏仿佛被什么钝物砸了下，生疼，她急急地说：“你别这样说自己。”又说：“也不要这样想自己。”还肯定地说：“你不脏。”

四年以来，这是她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新年快乐。”一吻过后，祝礼说。

祝礼说：“你养的好。”

贺兰埋怨的小眼神瞪她一眼，但下一秒却踮起脚尖亲了祝礼一口，说“新年快乐。”又说：“你好像又长高了。”

暴雪前，祝礼去看过一回。

每天都要清洗自己，哪怕是生着病冒着可能要加重的危险，也要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