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抱着一丝侥幸，万一被哪个长老看上了呢？

半睡半醒间，茶漫漫思索着明日要做的事。

两人一愣，随即发火了。

十年了，她这是第一次下山。

她惊了一会儿，立马就平静了。

她扫了周围一眼，往黑漆漆的巷子里走去。

茶漫漫叹气，这就是杂役弟子。

一年时间，刚好够她把四季看个遍。

“人已经安插进去了，万丈宗还没发现。”

周围黑漆漆一片，茶漫漫不知道有几个人。

“翅膀硬了？师兄师姐都话也不听了？”

只是灰扑扑的杂役弟子服，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只小麻雀，毫不起眼。

这个时间路人开始往家里走，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藏进巷子里。

茶漫漫刚梦到她身处花海中，就听到有细碎的声响，她睁开眼，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如今是在什么地方。

外门弟子数不胜数，宗门都不一定能记得所有人，何况她只是一个杂役弟子。

茶漫漫眉头一皱，不乐意了。

她是杂役弟子，离开宗门不需要报备。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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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擦黑，初秋时分带着几分冷意。

下山急，茶漫漫什么也没带，但也没差，她屋里没有什么可以收拾带走的。

茶漫漫昏昏欲睡，用不知道被什么人遗弃的木板简单搭建一个半米高的“屋子”，挡住了风，也将她挡住了。

茶漫漫拍掉身上的尘土，一转身，看到师兄师姐站在身后。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就听有人说了不得了的事。

“别忘了是谁关照你那么多年，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

应该是其他门派的，她已经不是万丈宗的人了，跟她没关系。

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发现她不见。

他们脸色一青，责骂还没出口，就见茶漫漫转身往山下去，潇洒留下一句话：“我走了，别记挂我。”

那人声音低沉，冷冰冰的，听上去好像和万丈宗有深仇大恨。

可什么也没看到，雾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没有尽头的阶梯，最后消失在云雾之中。

她双手环胸，靠着墙闭眼睡觉。

要去找一份作工，攒一点盘缠，之后边四处游历边做打算。

师兄把一个任务牌放到衣服上，吩咐道：“柴用完了，去砍点来。”

“正派，真是可笑。”

平日扫这台阶需要三天三夜，她回头看眼万丈宗。

茶漫漫缩了缩脖子，遗憾看了一眼客栈。

外面的人压着声音说话，似乎没有发现茶漫漫在这里。

她把东西塞回去，两人没拿稳，衣服落在地上沾了灰，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茶漫漫把手中扫帚放下，走到在一旁的水桶前蹲下，这是她原本用来洒水的，如今被她当做镜子。

茶漫漫微微瞪大了眼，什么？安插人？万丈宗？

这十年怎么也算是把恩情还完了，她想给自己留点时间去看看这人间。

身无分文进去，一定会被赶出来的。

茶漫漫撇嘴，戳穿他们：“给我饭吃的是宗门，不是你们。”

万丈宗从来不缺杂役弟子，每年都有无数的人心甘情愿来当杂役弟子。

另一个人出声的时候茶漫漫吓了一跳，差点就直接蹦出来。

茶漫漫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步伐轻快。

师姐把手里的脏衣服塞到茶漫漫手中，神色自然：“衣服洗了，后山菜园别忘了浇水。”

她整理了一下碎发，当年的小姑娘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明眸皓齿，在这美人如云的地方，倒也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