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老是逗我。”猫哭着说，“你就是不喜欢我是人，明天就去找石景姐姐变回猫。”

程凛骤然无措，赶紧补救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麦麦，逗你呢。”

对着猫似乎能坦诚相露的喜欢，对着人反而不真诚，越喜欢越不直率，越欢喜越要假装。

平常有意筑起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麦麦哭了。

麦麦坐在程凛的大腿上，不说话，哭也没声音，只有两道水痕刷下来，又滑稽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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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麦想不出怎么解答这个问题。他难过又愤怒地说：“可是我就是麦麦啊。我就是你的猫啊。”

猫没有再执着地要下地，但也不再看程凛。

是他太清楚感受到麦麦的喜欢，所以反而有恃无恐。

说罢推开程凛的肩膀，扭身要下去找自己的个人证件以资证明。

擦眼泪的手被躲掉了，程凛都哆嗦了，困意烟消云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说那话：“你不是麦麦还能谁是麦麦？”

“你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会不相信？”麦麦看着他，既难以置信又着急，“我就是麦麦啊！我不是会员证都有了吗？”

麦麦纯净地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的不堪。

程凛大脑成功地一片空白，内心震颤，再一次尝到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

麦麦愣了愣，又信了。正在伤感，他因此没能分辨，以为程凛真的不相信他是麦麦。

麦麦没说话。

“我的猫”，话里话外都不包含他，怀疑他。只有小猫麦麦，没有小猫人麦麦。

抱就撒不了手了，他掂了掂人，心里很喜欢，贱骨头又犯了：“你怎么这么重？我的猫很轻的，很小一只。你到底是不是麦麦？是不是石景带我的猫上楼，然后趁机掉包过了？”

至亲全都潇洒海外，半年联系一次算多，朋友同事也有交往规则，他没想过恋爱，有品位的女生也不喜欢这样的男生。

过了几秒，忽然哭了。

只有亲手捡到的麦麦是最亲密的。

放在平时他也不至于那么轻易相信和伤心，只是刚得知程凛大概真的不日要结婚，心里很伤感，有种最后会被抛弃的预感。

幸好你变成了人！

“不是。”他抱着人手忙脚乱去拿纸巾，喃喃道，“怎么哭了。”

“会员证又没你，只有猫的照片。”程凛不让他走，紧紧抱着他，抬头看他的脸，“我怎么把我的猫和你联系起来？你肯定不是麦麦。”

听到麦麦这个语气，人类终于意识到自己玩笑又开大了。

“不是啊。”程凛结巴道，“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