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老赵笑道，“你要是知道了，定要三天两头跑下来玩，三不五时偷溜出宫，殿下哪里遭得住？”

“一路顺风！”

云昭一路好奇地左右打量：“这有个密道，我居然都不知道！”

“哦，是秦妃。”老赵拨挪腿骨制成的机关，等待密门开启，顺嘴便给她讲解，“当年秦妃自缢时，殿下特意给她留了口气，带到这里千刀万剐。这对腿骨，殿下留作纪念用。”

“这里的事你别担心。殿下那边我们会串好供，替你遮掩一下子。”

再往前，有刑房。

密道入口修在晏南天常居的偏殿，侍卫长老赵娴熟地拨动青铜灯，金铁书架匝匝分开，露出黑漆漆的台阶。

经过那双腿骨旁边，云昭伸出手，碰了碰骨茬。

走出几步，没回头，声音小小的——

鬼神是在那里拿走了秦妃的记忆。

云昭抿住唇，心硬如铁，眼眶微烫。

也许他只是吓傻了。

她摇摇头，没说话。

青铜密门在眼前开启，一列台阶通往地表。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共情。

她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

云昭盯着那一对白骨。

也许常年受冷落挨欺负，让他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云昭用眼神点了下缓缓开启的石门：“怎么这么慢。”

没有拿到记忆。

云昭带上了陈平安。

“云姑娘，”老赵踏上台阶，叹了口气，“殿下早年是真心不容易。若是遭遇过他那样的不幸，我不敢说自己就能做得比他更好，他也是个可怜人。”

老赵偷瞄云昭脸色，解释道：“总有些事情不好放到太阳底下解决。”

云昭道：“我若早知道，定不会看上他。”

云昭摸了摸鼻子：“……”

她仿佛能看见晏南天站在这里，笑得暗黑阴郁。

“这是？”

再往前，只见一处青铜密门旁，留有两截腿骨，摆成个跪拜的姿态。

老赵举起明石，领云昭二人踏入密道。

“多谢了，你们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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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知道东华宫还有密道。

是她会干出来的事儿！

她干巴巴地说道：“哦。带路。”

也许他担心皇帝大怒之下虎毒也食子。

老赵嘴皮动了动，半晌，只沉沉叹了口气：“唉。”

太上殿就在后山。

“人心都是肉长的呀，你走之后，万事小心，一定要幸福啊！”

“路上小心！慢走！”

“尸体其他部分呢？”她问。

云昭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敢抬头表明身份。

老赵回道：“埋到后山葬岗去了。”

“什么？”老赵拨下墙壁上的青铜机关。

她并不在意，点点头：“我知道。”

我们好，我们都记得。是我们殿下没福气！”

高高兴兴

云昭抬头望向缓慢开启的密道外门，等待光从外面照进来。

晏南天当年若是有勇气抬头，他娘就不会死。他却眼睁睁看着他娘溺死。

陈年血迹糊了一层又一层，像冬日里腻住的红油。好在地底沉闷，那气味挥发并不厉害。

每当有人经过这条密道，秦妃的腿便会被分开一次。

“哦……”

云昭笑了下：“他其实可以抬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