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说道：“我联系不上他们。托尼的所有通讯渠道都关闭了，迪克和杰森拒接我的电话。”

“先生，您已经七十一小时没有睡眠了。缺乏睡眠会导致严重的激素失调和免疫能力下降，加重焦虑……”

“我们没有拍。”他说道，“没拍。”

……

托尼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了，最终他也陷入了沉默。

“不仅如此，睡眠不足还有其他不良影……”

一边这么想着，他的呼吸一边放缓了，仿佛一个遭受着剧烈疼痛的病人正努力调整呼吸。

哥谭街角的一家喧嚣吵闹的快餐店内。

“先生？”

他想，这大概就是年轻人？他们是越来越不懂年轻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说起来，伊诺克好像也没有比他们大几岁吧，甚至可能比迪克要年轻一些，他或许更能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吧。

“是的。”人工智能说道，“您与诺恩先生的合照都在这里了。”

一切美好都是假的。唯有我杀了你，是真的。

托尼躺在一堆机械的残骸中，翻阅着手中刚洗出来的照片。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伊诺克不死，睡不着的是他；伊诺克死了，睡不着的还是他。于是他干脆打断了人工智能，说道：“只有这些了吗？”

他弯下腰，从废纸篓里面捡起刚被扔进去的照片。

“……假照片，好吧，假照片。”他说道，声音低沉，像是认命了，“没关系。反正，叔侄关系也是假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像是在哭的笑容来，说话的语气中也带了些怪异的扭曲的笑意，像是在讲一个可怕的笑话。

“就只有这些一文不值的一秒钟可以做一千张一百万张的假货？”

补救

是假的。但那个单词在他喉咙里卡了很久，却始终说不出来。

“我是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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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陷入沉默，它意识到这似乎是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尽管它的程序并不一定真的理解了原因。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的沉默。

“……不。不对。”托尼将手中的照片全都扔在了废纸篓里面，“不是这些，这些是……”

“你敢相信吗？一对关系相当不错的叔侄，居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就只有这些——”

“总不可能一张照片都没有吧，我记得那天我们明明拍了一张，就在哥谭郊外那个宅子里面。”他语气急促，甚至可以说是焦躁，“我们一起过圣诞的，记得吗？大家都挺开心的，是谁提议要一起拍照片来着，我们明明——”

半晌后，他重新跌坐回了那一堆残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