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踏入门前之时，阿部勒又唤住她：“殿下，那踏春之约……”

楚瑶情真意切地看着他，后者正想咧开嘴，又怕唐突对方，压下唇角，学着大楚的礼仪，双手抱拳道：“殿下言重了，您是吾最敬重的女子，能够帮到您，吾感到十分高兴。”

以安慰了。”

“本殿很谢谢你今日来公主府，告诉本殿那些事。夜深了，请回吧。”

乍见这尸体真面目，来喜心头猛地顿住。若非现在在御前伺候，他恐怕忍不住要逃去外头缓缓了。

铺着红毯的地上放着一长圆形物件。凌魈上前半跪下地，然后伸手揭开包裹着物件的黑布，慢慢露出里头的东西，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恶臭。

楚瑶不禁想到，当初在灵光寺揭穿这些事情后，她本该离宫。偏偏，又是眼前这个男人请求她继续假扮月妃。

“嗯，今日……也谢过国主。”

马车扬长而去。楚瑶转过身迈过门槛，眼帘中疏忽撞进一张微凝的面孔。

“有劳段将军关心，本殿无事。”

下一刻，他的手被拍开。

段琼当场就要拉她的手，“阿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发生，那便是发生了，又何来的“假如”呢？

段琼不应该牵扯进来的。

假如当时离宫的话……

她的态度忽然变得疏离，段琼愣了愣，随即亦步亦趋跟上去。

但是，楚瑶喊来人，摆出送客的姿态。

说起自家小妹，阿部勒露出几分伤感：“阿月她从小就没离开过岑木那，吾想，比起大楚，她肯定还是希望回到故乡。”

“早上你匆匆进宫，我在白虎门等到酉时，还是没有消息，又怕你从其他宫门出来，所以就回公主府等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楚瑶移开目光，伸手抻了抻刚才被他触碰过的袖子，冷淡说道：“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本殿与他之间的事。段将军，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已经亥时，你若还呆在公主府，只会惹人非议。”

不对。

段琼不知在门后站了有多久，他上下打量楚瑶，发现她完好无缺，明显松了口气，才道：“今日进宫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说完，他看向楚瑶，忽地又温声说道：“其实除了皇上，吾也该对您说声谢谢。当年多亏你们查出幕后真凶，吾才能及时赶回岑木那，阻止丘毗奴那畜生的阴谋。”

阿部勒瞧她不在状态，赶忙道：“殿下，想必您今日也累了，不如先进去休息吧。”

黑布落地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楚瑶微微笑道：“如蒙国主不弃，我自当要尽这地方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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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接下来将是她与楚玄之间的战斗了。

四名小厮走过来，比了个“请”的姿势，段琼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

来喜赶忙送上帕子，哪知楚玄推开他，径自绕过龙案，走到他们面前。

倘若今日楚瑶出不来呢？

段琼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幸好，她平安归来了。

他不知，等他消失在视野后，楚瑶望向门口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瑶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直视他。不同于方才他躲在门后听到的那副温柔嗓音，此时眼前的女人脸上无甚表情，连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

“段将军。”

段琼完全没想到楚瑶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事楚瑶听楚玄讲过，当年阿部勒得知害死馥月的是自己二皇弟，连夜飞奔赶回大月国，成功擒下企图杀害国主的丘毗奴。后来，他的父亲在不久后逝世，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他。

这是个成年男人，身形高大，身上穿着用上好蚕丝织成的蓝色锦服。约莫死的时间过长，躯体早已僵硬，原本该是年轻饱满的面孔已然凹陷，凸出一双眼，眼白部分也变得浑浊。

……

你了。”

“阿瑶，你见到他了吗？他有没有——”

他没告诉楚瑶，这大半天时间，对他而言简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段琼甚至后悔，后悔自己不顾一切告诉楚瑶真相，惹得对方二话不说进宫讨说法。

楚瑶又在心底埋汰自己，“假如”这样的事，本就是在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