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兰干脆起床，赤着脚踩在地摊上，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陈若兰没接话。她又看了眼方俏俏发来的话，没回复，直接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嘲笑她被孤立是活该，从来都没有人会喜欢她。

窗户玻璃上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单薄的睡衣瞬间贴在后背上。陈若兰打了个寒颤，却固执地任由寒气侵入肺腑。

可转眼画面就跳回到现实，方俏俏歇斯底里骂她诅咒她，撕她的书把她反锁在厕所里向她泼水。

她刷着朋友圈。

暖意渐渐爬上四肢百骸，她却开始使坏，脚尖沿着他小腿往上蹭。

带着薄茧的掌心探入睡裙下摆，激起一片战栗。

香山美墅的深夜寂静得像被按了暂停键，也一起陷入沉睡，窗外连排的景观树挂着星星灯，在风里明明灭灭。

「睡不着？」他嗓音又低了几分，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走到床边，时序闭着眼，陈若兰不知道他睡没睡。

公事公办的文字，忽然觉得可笑。

时序是一个热源，而她是被冰冻过的植物。

后来她曾经质疑过自己幼稚，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男男女女的摩擦不外乎就那点事。

只有连片的树枝挂着一颗又一颗星星状的照明灯。

她很想知道，那其中有没有一扇，属于此刻的方俏俏。

暖和过来的手开始不老实，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游走，在某个位置故意打转。

她像一株藤蔓缠绕上去，冰凉的脚踩在他的脚上。

胸口堵着一团乱七八糟的情绪，让她暂时不想说话。

「怎么这么凉。」

手腕突然被扣住，时序的声音带着清醒的沙哑。

凌晨的时候，她在自己房间醒来。

「别闹。」时序扣住她作乱的手，掌心温度却滚烫。

直到胸腔内燥郁的热气被扑灭，她才缓过神来，关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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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吗？」时序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

「空调开太高了。」她抽出手指，将黏在颈后出了薄汗的头发拨开。

可五年过去了，方俏俏依旧示自己为死敌。

他不由分说扯开睡衣领口的扣子，将她冰凉的手掌直接按在自己胸口。

「是么？」他声音低得几乎融静谧到能听见两人彼此心跳声的黑夜里，「那怎么还在发抖？」

她做了个梦。

陈若兰没答，只是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轻轻磨蹭。

时序呼吸一滞，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

朋友圈里，港琴市的夜景依然醒着，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里还亮着几扇窗。

她故意放慢动作，看着时序的喉结上下滚动，像逗弄被链子锁住的野兽。

她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恨，如今却要装作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

梦见回到高中她刚转学的时候，做完自我介绍后，方俏俏带头鼓掌。下了课她主动过来与她搭话，并嘱咐时序要好好照顾她这个转学生。高中毕业时，她快乐地和女同学们亲密地贴在一起照毕业合照，然后哭着相互搂抱说以后一定要常聚常联系。

她没有开灯，而是趿着拖鞋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推开时序的房门。

「陈若兰。」时序连名带姓喊她，喉结滚动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声加重，话音突然断在一声闷哼里。

时序突然翻身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刚咬过的下唇。

时序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这里也凉。」

希望她也如自己一样睡不着。

滚烫的体温顺着掌心蔓延，陈若兰下意识被烫得蜷了蜷手指。

她掀开被子，将整个身子贴上去。

陈若兰借着调整姿势的动作，膝盖状似无意地蹭过他腰腹，立刻感受到布料下绷紧的肌肉。

她的高中时期，很大一部分的恨都源于方俏俏。

陈若兰终于笑出声，温热的鼻息喷在他颈侧：「你不是要给我暖身子吗？」手指继续向下，「怎么才到这就继续不下去了？」

陈若兰屈起膝盖抵住他腰侧，她仰头时发丝在枕上铺开，笑得像朵夜色里绽放的花：「那你再帮我暖暖。」

虽然她也是。

阳光照在每个人身上，美好得不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