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卖出的第一杯咖啡。

祝霆霓和叶扬被她这反应吓一跳，“……怎么了？”

今天的第一个顾客……是江序临。

春野市集一共七天，每天一个主题。今天的主题就是咖啡，能被选中拥有一个摊位的都是晏城有一定口碑的咖啡店，闻风而来的顾客也大多是平常有饮咖习惯的。

祝霆霓一手拖着黑色塑料袋和垃圾钳，另一只手戴着塑料手套，两指夹起大半杯没喝完的冰美。

她一边嘶嘶地缓解辣意，一边忍不住伸筷子，没多久就嘴唇就肿起来，还在想，这些农家饭店看上去毫无差别，从门脸装潢到后院菜园，甚至老板的长相嗓音围裙都大差不差，端出来的小炒大概也没什么秘方可言，但就是吃一次有一次的风味。

更何况是这一杯几乎满满当当，最多就只被喝过两口。

嘉穗适时放下筷子，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嘴里能喷火。

“今天唯一一杯哈！”她笑着说，“撂在垃圾桶上，还剩这么多，是不是浓缩配错了？咱们家咖啡不至于这么难喝的吧！”

因为是第一杯，所以她在杯子上多贴了一个“have a nice day”的贴纸。

09旷野通行证

不然她本想问问他口感如何的。

第一条：[我是江序临。]

有那么难喝？他喜欢喝的是什么，金子吗？还是要现拉猫屎那种？

有道德操守地将市集结束后的卫生状况也纳入自己的责任范围内。

旺财是姑姑方晓玉养的狗，她突发心脏病的前一年在高速收费站捡到的。狗这种动物很难有养不熟的，因此哪怕嘉穗自认对他算不上多好，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拥有了一个最亲密忠诚的伙伴。

嘉穗穿过菜园子，坐在田埂上啃黄瓜。时不时分旺财一口。

祝霆霓与叶扬面面相觑，没说话。

三人在镇上随便找了一间小炒馆吃饭。盐水镇很多农家自营的小饭店，客人要在油腻腻的纸上拿圆珠笔手写菜名，然后自行递到厨房去。人多的时候，甚至连端菜都要等着吆喝自己去端。

祝霆霓看得胆战心惊，倒水给她，“你能行吗？”

牵好旺财，抬头道：“一起吃个饭呗，走。”

黄瓜在墙角水龙头下冲几秒就啃上了，嘉穗站在后门口对老板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又往后冲菜园子里扫了几眼，道：“嬢嬢，我们那桌再炝个豌豆尖嘛。”

她牵着旺财起身说：“我去看看要不加两个菜。”

嘉穗嗜甜，不能吃辣，但每次碰上这样的农家小店，都忍不住大快朵颐，屡屡试探自己耐痛力的边界。

但鲜香麻辣的菜品一上桌，冒着预制菜绝没有的锅气，没一个客人会对这样的卫生条件和服务水准再抱微词。

他那种人，肯定什么都吃过见过，品鉴力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嘉穗穿上外套，顺便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忙了一整天，她错过了许多信息。

嘉穗抿了抿唇，不需回想。她从水里把他拉出来之后，就一直没看见咖啡，还以为是一起掉河里了。

然后径直去往后院，顺手在园子里摘下两个黄瓜。进店后陪霆霓去后院找厕所时她就看准了。

嘉穗冷笑了一声，扬手将大半杯咖啡丢进垃圾袋。

不嫌弃晚餐只有黄瓜吃的那种。

叶扬出声替她回答：“放心，她有度。”

老板应了声。

嘉穗皱起眉，迎上前接过那杯咖啡一看，霎时愣住了。

嘉穗又看了一遍，然后熄屏，没回。

此等美食，视而不见的话，太可惜。

满屏微信未读里有两条眨眼的短信提醒，她纳闷地点进去。

四个小时前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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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是嘉穗在凑巧听到那个镇政府负责人低声骂“垃圾都不带走”后出的主意。想刷个好感，说不定下次有什么机会就想着他们了。

现在看来，倒是幸好没问，原来不堪入口到他迅速就选择了丢掉。前后不过她和莫莉说了几句话的时间。

“没什么。”嘉穗转身摘下围裙，“浓缩没问题。可能单纯遇到了山猪。山猪吃不了细糠。”

各店都大显神通，出品质量即使偶有平庸那也是稳定的平庸，几处垃圾桶加起来也没看见几杯没喝完的。

“度”指的是，嘴唇怎么肿都没关系，只要不窜。

第二条：[下周五早上八点半你有空吗？我们去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