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姐姐。”叶水柔打后院缓缓出来，声音婉转，“怎得站在这儿？人多眼杂的，不如去楼上说话吧。”

林清如只是沉默不言。

林清抬眸望向二楼雅间，聚云阁中镂空雕花的房门之上似乎映照着模糊的人影攒动，想来容朔应该是照应其他客人去了。

看她的样子，便知她对这些不甚精通。叶水柔便温声耐心问道：“那这谢礼是送给那位公子还是小姐？”

她让小二将那方镇纸包了起来，转身去了花间楼。

林清如抬眸望着一碧如洗的澄澈天际。当年之事如果事涉皇子, 想要为父亲报仇, 就必须借力, 她不介意。

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退路的选择。

这话让雪茶立刻明白，大人这谢礼是要送给谁的。

这是两位皇子的斗争，也是皇权的斗争。

平静的话语如同惊雷乍响在耳边，三皇子竟也知晓此事？这话让林清如下巴微微紧绷，她抿嘴答道：“是。”

只是林清如对她摇了摇头，抿唇说道：“我想……买一份谢礼。”

林清如茫然摇头。

林清如点头，在叶琅轩挑选良久，这才选了一方成色极好的紫玉镇纸。那镇纸被雕成花豹匍匐的模样，亦可当做摆件，花豹眉目锐利，栩栩如生。不知为何，林清如一看到那方镇纸，便想到了容朔在黑夜中紧盯着凶手的模样。

街市人流如织, 热闹喧哗。从大理寺出来之后, 林清如再次走到了叶琅轩的门口。

“三年之内，两任大理寺卿都死于同样的手法。可一个是他杀，一个却成了自杀，林大人，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正是午膳十分，花间楼门庭若市，自是人声鼎沸。林清如探身进门，却未曾在店中见到容朔身影。只有店中小二见了她有些微微讶异，随即陪笑着说道：

从大理寺出来的林清如心绪复杂, 脑中不断回想着三皇子对她说的那句话，她的机会来了？

那几乎算得上是明确的暗示——六皇子是真正的凶手，并可以用司徒南之死大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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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清如心中有些疑惑，能让容朔亲自应酬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她站在人群中凝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还有最重要的事, 为官三年眼见众生百相民生艰苦, 官场尸位素餐朋比为奸, 她很希望未来的帝王, 是位明君。

更何况，她原以为只是查案追凶，却不想早已卷入局中。若真做出选择, 便如同钢丝高悬行走其上, 稍一纵身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她以为林清如又有何事找她，挽了她的手便欲往楼上走去。

司徒南之死可以作为很好的突破口。

她听到三皇子对她说：“林大人，你的机会来了。”

一切有关六皇子是真凶的暗示都建立在三皇子的暗示之上，只有她自己查出真凶是谁, 才能做出真正的选择。

“林大人。”他突然唤林清如，“我听说你的父亲，当年也是同样的死法，咬舌自尽？”

林清如眉目轻轻敛起，倒像是有些难以说出口的微窘，“是送给……”

这次林清如并未去到雅间, 反而打量着店中陈设的金玉首饰琳琅满目，像是若有所思。

这样的暗示, 不用费心猜测也能知道三皇子的目的——以她为刃。

叶水柔心思玲珑，见她犹豫的模样便已知道了答案。她笑着用团扇微微掩嘴，“不如送玉吧。君子如玉，温润端方呢。”

路过聚云阁时，林清如不由得下意识朝里望了一眼，房间内琵琶声音嘈嘈切切，与人声交杂其间，听不真切。

身后的雪茶听了这话露出微微讶异的神色，大人向来在人情世故上不甚用心，这突然而来的谢礼，是送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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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

一些。

叶水柔明白了她的来意，笑着问她，“阿清姐姐想寻个什么样的？心中可有谱了？是金银还是玉器？首饰还是摆件？”

纵是如此，她也不想白白为人做了嫁衣。

“林大人今日来得好早！只是我们公子现下有事绊住了脚，不若您先去凝香阁休息片刻，我去为您通传一声。”

店中小二见了她已是十分熟络, 一边叫了人去唤叶水柔, 一边笑容满面地将林清如迎了进去。

这种暗示这几乎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场不可言说的纷争，事关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