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令先正在昭仁殿里当着小妾的面夸老婆:“这孩子真是福星,今天收到的消息,青牛部战败,惧天威遁逃了!”徐莹笑遂颜开,谁不喜欢听吉祥话呢?眼风扫过眼色各异的后宫诸人,徐莹得体地答道:“是圣人英明,将士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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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又提出:“三城被焚,宜重建,谨防狄人再范。”
“一战而定,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萧令先描绘着美好前景,全然没有留意到徐莹眼中的异色。当一个属性为不靠谱的人说以后会越来越好,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徐莹是不信的。
与萧令先相比,郑靖业、蒋进贤就老成多了,他们提出:“圣人,边民受难,请先抚之。”
遇上一个有核心的、比较统一的游牧政权,打十年能基本安定,那算你走了狗屎运,打个二、三十年都是平常。遇上北方有雄主,对峙上几十年也不稀奇。你头疼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战而定?快别天真了,就是先帝,也前前后后打了五六年的仗,还亲征过。这还是在狄部分裂的情况下。
萧令先督促着中书舍人写诏书。
写诏书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对外,不但有各种措词的问题,还要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历史渊源与恩怨情仇。池脩之、柳敏转岗,只剩下蒋卓与郑文博两个中书舍人,这两个人硬着头皮写好了草稿,萧令先看了还觉得不满意。他觉得没有把他的意思给完全表达出来。
许圣人一时开心叫你升官发财。”她一路就这么拖拖拉拉,中途还派人往娘家递了一回消息,不消多么会儿,半个京城就传开了。
萧令先的得意只维持了短短的三天。
萧令先才想起来,他一激动,当看着战争胜利的结果,忘了自家百姓还在受苦受难。这才令安抚臣民。
如果郑靖业在这里,他会告诉萧令先,别做梦了,狄部里一个变态眼瞅就要吞并八部一统全族,跟你干仗了。
郑文博是个实诚孩子,闷头不坑声。蒋卓坏一点,恭恭敬敬地请示萧令先:“臣驽钝,请圣人明示。”萧令先的文化水平绝对不及蒋卓,他只觉得不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来,只好赌气似地吩咐蒋卓:“你去一趟鸿胪那里,问问李神策狄部的情况,重新写了来。”
郑靖业与李神策已经分别在做这
如果郑琰在这里,一定会告诉萧令先,有梦想是好的,不过人还是要活得清醒一点。
蒋卓答应一声就收拾好文具去找李神策了,实际上他是在磨洋工,一点也不肯出力。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蒋卓看来,你好歹是个皇帝,咱先写道诏书抚慰边民好吗?你被人屠了三座城啊!难道不该先安抚民众、查一查青牛部发的什么疯吗?
萧令先一脸便秘,显然,他又没想到。不过丞相就是干这个活的,郑靖业提醒了,没耽误事儿就好。再让郑靖业与有司合计筑城的费用,如何迁民实边一类。
萧令先这菜鸟哪事老狐狸的对手?他见庶务已经安排妥当了,又沉浸在对狄胜利的喜悦中了。只要是雄性,就难免会热衷于激烈碰撞带来的快感。尤其军事的胜利还能带来政治上的收获,接着滚雪球一样的引来更丰硕的成果。青牛部进犯,也算是给萧令先敲响了警钟——不可疏忽了边事。
因为是天朝“胜利”了,而且蒙受了一些损失,所以萧令先要求诏书的措词要强硬。李神策明明白白翻了个白眼,只是当时萧令先正在慷慨陈词,没有看到。李神策对于狄部的了解比别人都深刻,即使他没有像郑靖业那样差点把狄八部给玩死——最近几年他的心力都用在这个上面了,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这其实的不对劲。
“都一样,都一样的。”萧令先乐哈哈,他是得意的。一旦有了嫡子,意义就不一样。而战争的胜利,似乎更证明了他是天命所归,他的威信也能增加,以后对内推行改革,就会更顺利。
他以为的“天威所致,凶狄遁逃”,实际上是“抢够本了,战略转移”。在这三天里,萧令先的底气十足,一面下令统计本次俘获、损伤、奖励,一面下令下诏责问青牛部,同时要派使巡谕诸狄以作威慑。
如果御座上坐的是先帝,郑靖业肯定不敢这么干,这样一条一条地拎出来,那是在红果果地打皇帝的脸,证明皇帝无能想不到这些问题。遇上先帝,郑靖业会写个仔细的条列,用词委婉地做一份计划交给皇帝,让皇帝去宣布。对现在的萧令先,郑靖业已经失了这份耐心。
所以说,有时候别以为大臣什么事都提出来了就是真的为你着想了,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做法,里面隐藏的心意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