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怎么会从大堤上掉下去？”

他笑了笑：“嗯……”

起哥没再深究跳海一事，转而问起居续的近况。

还好还好，他顺利喝到了咖啡，一点没洒。

“搞互联网的都这样吗，干什么都看排行榜。”

于是我解释：“没有，真的是不小心，我不会寻短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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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起哥今天旧事重提，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忘记那纵身一跃的悲愤与绝望。

看到他端起杯子，我替他捏了把汗，生怕他拿不稳，把咖啡泼身上。

他端咖啡杯的时候，手指僵硬，就像娃娃机的夹子一样，只能机械抓握。

但如果这么做，我就踩到居延的雷区了——

离开菜馆，我们站在各自的车旁。

我给自己找补：“我没吃早饭。”

起哥说：“他技术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平台架起来，后面的事就能交给ea和其他程序员。小荷，快点吃吧，饭要凉了。”

我一边回答他，一边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是「大哥哥」，是「自己人」。

我看到他这样，有点紧张：“什么事啊？”

我也不能跟我妈诉苦，她只剩下我一个女儿。要是知道我活不下去，她可能要发病。

他再多问几句，我可真的要绷不住了。

“对了起哥，摩丹招人，你怎么去当面试官了？”

“唉，安东尼走了，我也不想在高信干了。”我说，“现在天气热，流感也严重，哈喽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其实早上也没少吃。

而且他的表情自然，手指僵硬但动作流畅。如果是旁人，可能都注意不到他的手有伤。

他果然也知道了！

饭菜上来了，精致好吃，我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问他：“这馆子是新开的，我本地人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找到啊？”

他右手上依然戴着黑色手套，只不过换成了轻薄款。

他说：“你还在找工作，哪能让你花钱？阿姨的忙我很乐意帮，今天我是有别的事想问你。”

最后他还是没让我买单。

我还在忌惮那个起雾的夜晚，以及那座漆黑荒芜的水泥大楼。

。”

胃口真好

真想不管不顾的对着他嚎啕一场。

他说到最后一句，脸色是严肃的。

“好。”

不等他说话，我把脸埋在热度烫人的毛巾里，满头满脸的擦了一把，蹭去眼眶里将出未出的眼泪，然后抬头笑着说：“这个毛巾是香茅味儿的。”

我看着自己面前吃得光溜溜的大盘子，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饭桶。

我低头用热毛巾一根一根的擦手指：“我站得离石墙太近了，当时的风也很大……”

他说我想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他当王八。

晏落变成哈喽都还在坚强的活着，我怎么好意思让他反过来安慰我？

他说：“我来探望哈喽，他正在忙项目，我就代他来面试了，没想到你也会来。”

“他有专业的生活助理，会好好照顾他的。”

他说：“这家店在新锐美食榜上排第一。”

听到这话，我停下了擦手的动作。

起哥没吃多少，一碗粉剩了一半，只喝完了咖啡。

那天晚上我冲动跳海，居延恨不得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不管我住院还是回家，他都一字不提。

我拿起勺子往嘴里送饭，悄悄打量他的手。

我碎碎念：“你们公司就他一个技术员吗，怎么老让他出差啊……”

他微笑：“大数据总不会骗人，这不是没踩雷吗？”

起哥看见，眉眼舒展不少：“胃口真好。”

起哥沉默片刻，缓缓露出一丝微笑：“嗯，是香茅味儿。”

起哥说：“小荷，你当时是想寻短见吗？”

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一定会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