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莺然刚入三阶，“我才学第一式呢。”

……

＊

徐离陵捋她贴在额前脸颊的碎发，轻抚她微红的眼眶。

“圣魔！”

“圣魔现世！圣魔现世！”

她抬头，不明所以。

旋即，眼前黑暗渐化另一番天地。

黄琰朗脸色大变。

“跳一段也无妨。”

今日是珠儿的事冲击了她，更是她的茫然让她自己烦躁。

她相信他。

“我们怎么办？是战是撤？”

就见徐离陵走出楼阁，下一个眨眼，身影消失不见。

莺然沾了点滴泪迹的眼，在黑暗中亦如星点明亮：“想看。”

“圣魔不死不灭，我们应付不了的！黄长老，我们撤吧！”

她将脸埋入他怀中：“过几日，我就不会这么想了。”

整座城陷入恐慌，就连府邸里睡觉的大花与小黄都被外边的动静吵醒。

众弟子不安地大喊，神情在夜色里充斥着恐惧。

大花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清醒，被小黄一脚踹晕。

闻声者皆惶恐，议论纷乱：

莺然闭上眼。

徐离陵：“不认识。”

耳边似听见徐离陵轻叹：“……秋去云鸿，春深花絮，风雨随南北。”

莺然抿唇，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她。

雪飞霜满面悚然：“我不会忘记的，这股气息……那日我从荒兽手下逃回云水县城与鸿崖公等人会合，发现满地都是残尸……现场留下的就是这样的气息……”

莺然试了两次，皆未能成。

银袍红腰，金冠玉带，于夜色中，眺望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临关城。

，眼眸幽暗不明。

莺然“哦”了声。

莺然在无隐村时阴差阳错见过往昔之影。能叫人看到过去景象。

莺然拉拉他的衣襟：“所以那叫珠儿的猫……”

醒者或不知所措、或慌乱欲逃、或准备迎战赴死。

徐离陵便教她合眼凝神，轻诵口诀：“时化微尘，流于天地。溯时之影，见时之迹……”

他道：“你今日心情不好。”

可她不知道。

黄琰朗思忖须臾，下令：“不能退，若不战而退，天下人将怎么看我们乙玄道一！通知全城，圣魔现世！备战！”

“圣魔怎会来此？难不成是助拔狱谷夺回临关城的？”

莺然：“什么？”

黄琰朗：“圣魔？”

房中又是长久的沉寂。

她多想很明确地告诉大花，那一年的他在这儿做什么，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小黄惊疑地仰头，望向那有一瞬飘散出圣魔气息的楼阁。

城主府霎时烛灯明，人皆涌出，躁动不安。

夜已深，临关城人皆被惊醒。

回过神来，眼前一位少年正坐于窗台上。

“圣魔现世！圣魔现世！”

“圣魔现世！圣魔现世！”

徐离陵仍注视着她。

“我为魔的本能也在叫嚣，这是圣魔的气息！这是无上之魔的气息！”

但总归是说清了，莺然心里轻松许多，柔声道：“睡吧。”

夜风撩起他乌黑的长发，露出他熟悉而又年少的侧颜。

她终是开口，小声道：“我只是好像忽然觉得，你的过去有千年，你认识的人、遇见的事，怕是和我说上三天都说不清。有些事，可能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沉默许久，他道：“想去看看千年前，在此处的我吗？”

在夜色中暗沉的城，顷刻间被灯火点亮。比之七日前的玄魔大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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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陵抱着她，轻抚她的背。

否则她不会如此。

是十一岁的徐离陵。

在大花和她说珠儿的过往时，还是没法儿代他说一句话。

徐离陵：“鹤霄九冥诀三章第九式，便是回溯往昔之影的术法。”

“我可能是有点难过，感觉像和你隔了千年，不了解、也没办法再去了解你的那些年岁……”

莺然恍然失神，这首词她读过。

即便她去过千年前、见过千年前的他，知道了他那么多事。

不是无情，都只为、离合因缘难测。

第三次尝试时，她忽觉一指微凉点入她眉心。

雪飞霜在城主府飞奔，急声大呼：“圣魔来了！是圣魔的气息！圣魔现世了！”

相逢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