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很多，赵书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淡淡附和着。

说着，自己先在贵妃榻上坐下，命人搬来矮茶几，“你不知道，如今宫中一片混乱。”

沈策州说得口都渴了，也不知道赵书晴听进去几分，伸手把她手中的酒壶拿过来，喝了一口：“总而言之，你且安心当你的侯夫人便是。”

赵书晴恭敬行礼，微笑道：“未曾想臣妇还能被太后记挂。”

果然还是得走第二条路。

这一趟进宫，她心里没底，可为了赵家，只能孤注一掷。太后信物再在手入宫时宫门禁卫虽满脸狐疑，却也没过多为难，一路放行。

赵书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莲步匆匆朝门口走去。

最后兰儿默默摆膳，沈策州到底没来，连个一句话都未告知一声。

“和离一事，我就当做没有听过。你放心，哪怕没有赵家，我依旧会待你好。沈家也依旧会是你的家。”

今日，是圣上给赵家的最后时限，天光还未大亮，赵书晴便已起身。

心有所属，我亦无意于这勉强的姻缘。我欲与你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于你于我，都算是一种解脱。”

入夜，兰儿询问：“夫人，这膳食……”

刚刚落座的赵书晴，笑容微微收敛，好在宫女送上茶水，她轻声道谢。

沈策州把酒壶还给赵书晴，赵书晴拿着并未再喝。

赵书晴笑了笑：“能得太后垂爱，是臣妇的荣幸。”

不等姑爷吗？

“夫人，晨起风凉，您仔细着身子。”兰儿轻手轻脚地走近，将一件厚披风披在赵书晴肩头，又贴心地系好带子，“马车都已经备妥了，随时能出发。”

她立在院里，眼神空洞地望向那株腊梅，往年瞧见它傲雪绽放，总要心生几分欢喜，如今却只觉索然无味，手中的拜帖已经被她抓握的微微发热。

赵书晴并未跟沈策州过多争吵，她知道，越吵越闹，只会让他更加警惕，从而破坏自己原有的计划。

不多时，赵书晴便瞧见了慈宁宫的飞檐翘角，她攥紧披风，拾级而上。

赵书晴平静吃着饭菜：“嗯？有何问题？”

这话听起来合理，仔细品来，却只觉得可笑，里面包含着威胁与逼迫。

这话，三年前赵书晴就不信，更何况现在的赵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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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摸着猫，笑盈盈，“哀家怎会不记得你呢？哀家来京，你可帮了哀家。”

赵书晴被宫女带到萧太后面前，此时太后怀中正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萧太后摸着猫，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看到赵书晴时候，她眼睛一亮，抱着猫跑到赵书晴面前：“是你，哀家记得你。”

萧太后像是没有察觉赵书晴神情，顺着猫毛轻轻抚摸着：“圣上对哀家不满，处处给哀家使绊子，不断收买哀家身边的人，哀家这条命能活到现在，还得多亏了先祖庇佑。”

这是外使送来的猫。

赵书晴眼眸淡淡扫视过去：“嗯。”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这是在怨我，怨我没有用铁卷丹书替你赵家求情。我求过，你可信吗？奈何圣上不听，我有何办法？我若是不当下提起与凌华霜的亲事，圣上就要迁怒于我！晋安侯府的百年基业，我不能因为你一个赵家就毁于一旦吧。”

赵书晴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景物：“我知道了。”

赵书晴的手差点打翻了茶盏，茶水溅出来几滴落在虎口处，赵书晴还是稳稳托住了茶盏。

……

萧太后莞尔一笑：“你说话还是这样文绉绉的，来，这边坐。”

沈策州听闻赵书晴提出和离，先是一怔，脸上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眉头紧皱，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恼怒，他提高了声调道：“书晴，你这是何意？我与华霜有旧情，娶你之前，我便与你说清楚了，如今你倒是拿着此事来威胁我！哼！”

萧太后又道：“一个月前，哀家差点死了。”

沈策州看她冷淡的侧脸，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觉得被下了面子，又觉得一口气无法发泄，留下一句：“你且好好想想，这三年来我沈策州可有亏待过你！赵家一事，我心中也是难安，可是事已至此……”

他离开后，赵书晴把酒壶里的酒从窗户往下倒，酒香肆意，香味透着一股糜烂，就跟沈策州一样。

沈策州起身离开：“我还有事情，今晚上我与你一同用膳。”